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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花地册子(增订版)(精)

  • 定价: ¥45
  • ISBN:9787513320634
  • 开 本:32开 精装
  •  
  • 折扣:
  • 出版社:新星
  • 页数:243页
  • 作者:止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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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6-04-01 第1版
  • 2016-04-01 第1次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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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全民阅读时代,我们最需要的不是一份份永远读不完的书单,而是正确的读书理念与方法(即三观正!)信息爆炸时代,为什么还要阅读?回归“原始”阅读是困难而必要的。止庵的《插花地册子》是一个纯粹的读书人自述读书经历和感想的小册子,附了他自作的现代诗,凑成了一盘杂食。

内容提要

  

    止庵的《插花地册子》是一部奇妙的书,他的往事是他的阅读史,七十年代是反胃与呕吐的历史,他对那个错位的阅读时期感到愤怒。有评论认为他“想掀翻人们已码放整齐的书柜,让那些已戴好冠冕的人和作品露出破绽,同时一些被掩去的作者与书要站到前排。”他一改过去学术味道颇重的风格,写得恬淡随意,对嗜好读书的人来说,他的作品是一部关于书的《随园食单》。

作者简介

    止庵,传记、随笔作家,著有《惜别》《画见》《周作人传》《神拳考》《樗下随笔》《云集》等。

目录

增订版序
原序
第一章 小时读书
第二章 创作生涯
第三章 师友之间
第四章 读小说一
第五章 读小说二
第六章 读诗
第七章 读散文
第八章 思想问题
如逝如歌
骊歌
月札
日札
挽歌
后记
后记之二
增订版后记

前言

  

    记得当年《插花地册子》面世后,有书评云,对嗜好读书的人来说,这是一部“关于书的《随园食单》”。我很感谢论者此番揄扬,但也知晓所言太过夸张;而且话说回来,我的本意并不是在开书目上。实话实说我也没有这个本事。书目只能显示——或暴露——开列者的水平,当然附庸风雅者除外。真有资格开书目的,读书必须足够多,足够广,而且自具标准,又无所偏私,更不能先入为主。我读书则如这书中所述,在范围和次序上都有很大欠缺,迄今难以弥补。所记下的只是一己多年间胡乱读书所留下的零散印象,别人愿意参考亦无不可,但若视为一份推荐书目则难免误人子弟了。——顺便讲一句,我另外的几本书也有被误读之虞:《神拳考》不是讲述历史,《惜别》不是私人回忆录,《周作人传》不是“传记文学”。
    我曾说,我这个人活到现在,差不多只做过读书这一件事,如果这能算件事的话。这话讲了将近二十年了,之后这段时间仍然如此。关于读书我写过不少东西,但很少谈到读书的好处,特别是对我自己的好处。这里不妨总括地说一下。回顾平生,我在文、史、哲方面的一点知识,从学校教育中获益甚少,更多的还是自己东一本书西一本书读来的。说来未必一定是相关学科的书,也包括各种闲书如小说、戏剧、诗歌、散文在内。以此为基础,逐渐有了比较固定的对于历史、社会、人生的看法,以及养成一应兴趣、爱好、品位等。将我具体的人生经验及见识与书上所讲的相对照,有如得到良师益友的点拨,人生不复暗自摸索,书也不白读了。假如当初我不读这些书,也许会成为另外一个人;正因为读了这些书,我才是现在这样的人。这可以说是一种自我教育,而《插花地册子》所记录的就是这一过程。
    当然,具体说起这码事儿来并没有那么简单。村上春树在《无比芜杂的心情》中写道:“书这东西,根据年龄或阅读环境的不同,评价一般会微妙地发生变化。??在这样的推移中,我们或许可以读出自己精神的成长与变化来。就是说,将精神定点置于外部,测算这定点与自己的距离变化,就可以在某种程度上确定自己的所在之地。这也是坚持阅读文学作品的乐趣之一。”对我来说,有的书的好处当下就感受到了,有的书的好处却要过很久才能领会,有的书的意义仅仅在于引导我去读相关的、比它更为重要的书,也有的书昔曾视若珍宝,今却弃如敝履。此亦如与人来往,有的一度密切,继而疏远,乃至陌如路人;有的则属交友不慎,后来幡然悔悟。不破不立,读书不违此理。
    某地曾举办一项名为“三十年三十本书”的活动,要求报出曾影响过自己的书单,我亦在被征集者之列,在附言中强调说,影响了“我们”的书,不一定影响了“我”。就我个人而言,多少年来读书有个基本目的,就是想让“我”与“我们”在一定程度和方向上区分开来。“我们”爱读的书,说来我读得很少。在思想方面,我不想受到“我们”所受到的影响,或者说我不想受到“我们”的影响。从这个意义上讲,读书之为一种自我教育,正是对于规范化和同质化的反动。人与人之间无非大同小异,但正是这点小异,决定了是“我”而不是“他”,尤其不是“我们”。话说至此,可以再来解释一下当初何以要起这个书名。“插花地”就是“飞地”,查《现代汉语词典》,飞地,“①指位居甲省(县)而行政上隶属于乙省(县)的土地。②指甲国境内的隶属乙国的领土。”用在这里是个精神概念,其意庶几近于所谓“异己”。
    将读书作为一种自我教育,对于我这一代人来说,实在是无奈之举。当年假如不进行这种自我教育,恐怕就谈不上真正受到教育了。以后的人情况容或有所变化,但这一环节大概也不能够完全欠缺。虽然具体内容是不可能照样复制的,前面说到,影响别人的书未必能影响我,同样,影响我的书也未必能影响别人。所以书目还得自己来拟,书也还得自己来读。然而即如前面所云,别人愿意参考亦无不可。这也就是我不揣冒昧,将这本谫陋的小书再度交付出版的缘由。

后记

  

    几年前我将过去写的小诗筛选一遍,订成个小本本,后缀一篇短文,略述写作经过,末尾有几句话,移过来用在这里似乎更为合适:“记得维特根斯坦说过,一个人对于不能谈的事情就应当沉默。现在我倒似乎可以说,一个人谈了他能谈的事情就应当沉默。”眼下这本书已经写完,目录上拟了“后记”一项,其实所要说的也只是上面这些,或者连这些都不说也无妨。然而我是喜欢序与后记这类名目的,因为可以信笔乱说。现在我写文章,多半都是命题作文,我觉得这也不错,怎样能在既定的语境里尽量多讲自己的意思,既有乐趣,也是本事。本事我是没有,但是很想锻炼一下,所以一写再写。但是遇见序或后记,我还是不愿轻易放过,何况是自己的书呢。
    信笔乱说也不是没话找话,譬如书名问题便可以一谈。现代文学史上,有几个书名我一向羡慕,像鲁迅的“坟”,周作人的“秉烛谈”和“药味集”,废名的“莫须有先生传”,张爱玲的“流言”等都是,可惜这些好名字被他们用过了。二十年前读《郑板桥集》,见其中有残篇曰“刘柳村册子”,记述生平琐事,文笔好,这个题目也好,时间过去许久,印象仍然很深。此番追忆往事,原拟叫做“本事抄”的,虽然稍显枯燥,然而与拙文路数正相符合。偶有朋友批评其中略带自夸之意,则吾岂敢,且亦非本意所在,因此打算调换一个。这就想到郑板桥的文章,那么我也学着弄个“册子”好了。然而郑册成于刘柳村,自有一番机缘;而我半生居住北京,虽然一共搬迁四次,不过是在城里及近郊转悠,哪有什么兴会。觅实不得,转而求虚,兴许能凑泊上点什么,忽然记起“插花地”这个词儿,插花地也就是飞地,用在这里是个精神概念,对我来讲,也可以说就是思想罢。
    现在这本书,也是思想多,事情少,这与我的记忆不无关系。我这个人记性不能说不好,但也不能说好,盖该记住的记不住,而不该记住的反倒都记住了也。所作《挽歌》,有“遗忘像土地一样肥沃”之句,这是我的遗忘礼赞,的确一向以为,与记忆比起来,没准儿遗忘还更有魅力一些。譬如夜空,记忆好比星辰数点,而遗忘便是黑暗,那么究竟哪个更深远,更广大,更无限呢。不过现在要写的是记忆,而不是遗忘,我也只能描述头脑中闪现的那几个模模糊糊的小亮点儿,无法给自己硬画出一片璀璨星空。所以写得空虚乏味恐怕也在所难免。至于思想,其实不无自相矛盾之处,对此亦无庸讳言:苦难意识与解构主义,唯美倾向与自然本色,哪一样儿我也不愿舍弃,并不强求统一。说来“统”不可能,“一”太简单,一个人的思想,也可以是多维度的罢。
    《插花地册子》原先另外拟有几个章节,写的时候放弃了。包括买书的经历,实在太过琐碎平凡,所以从略;又打算写看电影的记忆,可是说来话长,不如另找机会。看画的事情已经专门写了本小书,这里只补充一句,世间有两位画家与我最是心灵相通,一是鲁奥,一是马格利特,这正好反映了我的情与理两个方面。关于音乐没有说到,可是这也没有多少好讲的,因为在这方面纯粹外行,正好前不久给朋友写信时提及,不如抄在这里算了:“最喜欢的是中世纪修女或修士的无伴奏歌唱,在法国买到几个CD,视为珍宝,真是丝竹之声不如肉声。此外喜欢室内乐,尤其是四重奏,总觉得仅仅是演奏者彼此之间的交流,而观众不过是旁听而已。我认为旁听是最理想的一种接受方式,无论艺术,还是文学。独奏就未免强加于人,交响乐又多少有些造势。交响乐最喜欢肖斯塔科维奇的,因为最黑暗。有两样儿不大投缘,一是狂气,一是甜味,此所以对贝多芬和柴科夫斯基皆有点保留也。至于约翰?施特劳斯那种小布尔乔亚式的轻浮浅薄,洋洋自得,则说得上是颇为反感了。” 这里除《插花地册子》外,还附有《如逝如歌》,不过按理说后者应署名方晴才是。用不着一一指出它们的相通之处,但是彼此实在有些联系。说得上此详彼略,此略彼详,如果都略过了的,要么是我不想说的,要么如前所述,是已经遗忘了的缘故。这并不足惜,个人的一点琐事,遗忘了也就算了。现在写这本小书,正是要趁记忆全部遗忘之前,把其中一部分强行拦下。然而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兴许分不清其间孰轻孰重,甚至孰是孰非。尝读知堂翁校订《明清笑话四种》,见有“恍忽”一则云: “三人同卧,一人觉腿痒甚,睡梦恍忽,竟将第二人腿上竭力抓爬,痒终不减,抓之愈甚,遂至出血。第二人手摸湿处,认为第三人遗溺也,促之起。第三人起溺,而隔壁乃酒家,榨酒声滴沥不止,意以为己溺未完,竟站至天明。” 我怕的是如这里所挖苦的不得要领。倘若是说别人的事,不得要领倒也罢了,一句“误会”便可以打发了事;说自己而不得要领,岂不像这里抓痒起溺之人一样可笑了么。因此又很想把这本书叫做“恍忽记”,不过这也许该是我一生著书总的名字,那么暂且搁在一边,留待将来再使用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