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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民主(上下)

  • 定价: ¥118
  • ISBN:9787511730572
  • 开 本:32开 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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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出版社:中央编译
  • 页数:857页
  • 作者:(澳)约翰·基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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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6-10-01 第1版
  • 2016-10-01 第1次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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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民主社会诞生在哪里?是谁在宣讲女性投票权时将自己的双手拷在座位上以免被警察带走?早争取黑人政治社会权利的人到底是谁?除了甘地,印度的哪些政治家影响了国家民主政治发展的进程……在《生死民主》中,著名政治哲学家约翰·基恩用一个个生动鲜活的历史时刻,讲述了民主发展的前世今生。
    欧美国家是民主发展中主要的力量?本书告诉你,答案并非如此。本书将揭晓在非洲深处、太平洋上偏远的小岛、不隶属于任何国家的国际组织之中到底存在怎样的民主真相。
    尽管民主发展过程历经曲折,民主时常展现脆弱一面,但阅读本书的过程中,读者将感受到这一古老的制度仍然值得我们热爱和推动。
    作者拥有的丰富历史知识、敏锐的洞见和流畅生动的语言,令本书成为学者和普通读者手边必备的通识读物。

内容提要

  

    民主真的诞生在雅典城邦?
    议会制度真的是英国送给文明世界的礼物?
    为什么妇女在远离现代欧洲权力心脏的地方更早地赢得了投票权?
    如果在不久的未来,民主在世界上枯萎了、消失了,那又会怎么样?
    著名政治哲学家约翰·基恩在《生死民主》中向有关民主的起源、含义和当代意义的传统观点发起了挑战。他他将民主历史分为大会民主、代议制民主和监督式民主三个阶段,追溯了民主不断变化、备受争议的含义,解释了现代民主为何以及如何在拉丁美洲、非洲和亚洲传播。
    克里斯提尼、弥尔顿、甘地、罗莎·帕克斯以及那些几乎被人遗忘的民主捍卫者——开创政党政治的美国总统马丁·范布伦,主张废除奴隶制、呼吁妇女投票权的安吉丽娜·格里姆克等——在书中轮番上场,公民大会、代议政府、菩提民主、强人政治、陪审团、出版自由等概念见证民主制度的历史变迁和全球发展。民主的脆弱性和偶然性通过众多历史事件呈现出来,基恩强调,当今世界的监督式民主来之不易,而民主在未来仍有可能滑向深渊。

媒体推荐

    阿克顿勋爵未能做到的,约翰·基恩做到了。本书提供给我们一种全球视角来观察民主:并审视自古代到21世纪初权力的破坏性力量。这是一位世界公民写给大家的关于民主挑战的分析、批评和预言,更是了解民主这一话题的入门必备书。
    ——马特·萨博(Mate Szabo),匈牙利国会人权专员
    这是一本无与伦比的书,它将民主脆弱的一面展示给我们看,并提醒我们,尽管民主现在表现出了不足之处,但仍然值得我们热爱和推动。
    ——《欧洲社会学杂志》(Social Europe Journal)
    以乔治·奥成尔的精神,约翰·基恩表现了大无畏的勇气和团结意识,本书也具有同样的品质,我极力向读者推荐此书!
    ——亚当·米齐尼克(Adam Michnik),波兰《选举日报》主编,“世界二十名顶尖记者”之一
    《生死民主》是一部非同寻常的杰作,它的不同凡响之处在于涵盖内容之广泛,约翰·基恩的著述生动地展现了从雅典到西敏寺再到华盛顿的有关民主决策、代议制度和监督权力的故事,本书是对民主这一当代争论热点的一项贡献,必将具有长期的生命力和影响力。
    ——拉尔夫·达伦多夫(Ralf Dahrendorf),著名社会学家、政治学家、哲学家,前欧盟委员会委员

目录

前言:月残,梦缺
第一部分:大会民主
  第一章  雅典
    血腥的开端
    广场——和她的守护神
    女英雄们……
    ……普通的英雄们
    人足造物
    鹰嘴豆和诉讼
    普尼克斯
    雅典民主是直接民主吗?
    雅典民主……
    ……和她的敌人
    狂妄
    民主的中介
  第二章  西方以东
    一位银行家
    反驳
    “祖先的民主”
    古代东方的人民大会
    比布鲁斯
    原始民主?
    天神安努
    叙利亚—美索不达米亚的遗产
    沙漠孤儿
    清真寺
    服从所有的统治者?
    奶与奶油
    咨询
    大会
    欧罗巴
第二部分:代议制民主
  第三章  关于代议制政府
    各种事情的奥秘
    代议制政府?
    阿方索九世
    议会制的传播
    空谈俱乐部?
    民主?
    大自然与代议制
    自由的庇护所
    城市共和国
    人民?
    盾牌和朋友
    民主与十字架
    陪审员
    谦卑的修道士
    教会会议
    康斯坦茨
    太初有道……
    誓约
    出版自由
    欧洲低地国家的反叛
    贪爱钱财
    带着王冠的共和国
    国王的柜子
    穷人的亦有自己的名分和应得的权利……
  第四章  美国世纪
    蛹与蝶
    非法酿酒人
    煽动颠覆
    杰克逊式的民主
    公民社会
    一位贵族
    剑拔弩张
    两种人民
    废奴吁求
    宣传员
    坦慕尼协会的人才
    政党机器
    政党过敏症
    进步主义
    为民主制造工具的人
    治理能力(政府的能耐)
    幻影民主
    清白的帝国
    早的美国人
    购买力
    优越的共和国
  第五章  强人的民主
    南方的弟兄们
    加的斯城
    在海水中犁田
    强人们
    民主的国王们
    潮流逆转
    红色暴君
    战争和独裁
    从未投过票的国家
    实验室
    双选同步投票
    返回强人统治
  第六章  欧洲人的坟场
    迷茫的人群
    凡身的神
    三个欧洲
    爱国者
    雅各宾党人
    大革命与欧洲
    格里高利兄弟
    社会民主
    沙皇制
    西敏寺制模式
    殖民地
    英属北美殖民地
    本耶普魔兽——澳大利亚的贵族
    算数与民主
    在南十字星座下
    澳式投票
    波利尼西亚共和国
    天堂里的尖嚎
    回到西敏寺
    改革世纪
    民族国家和民族主义
    全面战争
    民主的崩溃
    为什么要民主
第三部分:监督式民主
  第七章  菩提树下
    云端上
    好政府?
    与命运有约
    圣雄——伟大的灵魂
    我们不要恺撒
    受伤的虎
    紧急状态
    公民社会
    配额
    乡村委员会
    菩提民主
    明星
    光芒四射的印度?
    充满矛盾的生活?
  第八章  沧海桑田
    奇迹
    拉丁美洲
    天鹅绒般的微笑
    “噪声是一种时尚”
    历史的终结?
    第三波?
    变异民主的象征
    监督式民主
    政治版图
    代议制
    长生不老的神仙们
    创制选举
    公民社会
    “人民的财产”
    看门狗
    导盲犬
    峰会商谈
    吉姆·克劳法——种族歧视
    为什么会有监督式民主?
    “平等且不可褫夺的权利”
    传播丰度
    病毒政治
  第九章  未来的回忆
    想象中的历史
    政党政治
    短句斗争
    超民主
    跨越边界
    民族主义
    恐怖酒店
    暴力三角
    民主和平?
    一个尴尬的帝国
    民主的新对手
    虚伪
    梦游者和宿命论
    可能的解决方案?
    重回两极化的世界
  尾声  为什么要民主?
    民主这个东西
    谦卑
    新颖的民主
    无人之治
    平等
    狂妄自大
后记  民主的新规则
照片与图片来源
索引

前言

  

    前言  月残,梦缺……
    此时此刻,昨日往昔
    至明朝皆或旧相识,
    所有新日月,尽闻老曲里
    ——T.S.艾略特,《四个四重奏》之“焦灼的诺顿”(1936年)
    历史经常被说成是一本人类悲伤的记事簿,一部永远没有收场的溜须拍马的故事,一间充满罪恶的屠宰场。但事实并非永远如此。奴役的枷锁可以被砸烂,就像2600年前,生活在欧洲大陆东南沿岸的希腊人民开始了一项创新,它和车轮、印刷术、蒸汽机和干细胞克隆这些重大发明有着同样的历史重要性。这项创新始于对暴君的反抗,但在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浪。很少有人留意到它的新意。有些人指责它给世界带来了混乱,但没有任何人预见到它的普世号召力。它不过是人间世事大循环的一部分——各种争权夺利中的一个新样板而已。但很快,人们对这个创新的看法发生了变化。它在全世界唤起了千百万人的激情,毫不奇怪,因为它要人类给自己描绘一幅崭新的、从未有过的生活图景。这项创新带有一种迷人的痴心妄想,直到今天我们仍然被萦绕其中:希腊人称之为“德莫克拉提亚”——demokratia,民主。
    人们渴望着要将现在的世界加以改造,以拥有一个不一样的、更美好的未来,此番梦想经常受到嘲笑。但梦想仍然是人类一个不可或缺的特性。无论何时,只要我们用语言提到我们周围的世界,我们总是习惯性地要涉及一些不存在的东西。我们忍不住要猜测,我们的叙述词不达意,或者在表达某种愿望的时候,实际上想要的却是另外一件东西。我们生活在自己的幻想里。我们用来表述的语言,就是一连串无休无止的小梦境,在叙述中,我们有时推崇某种新的表达方式,遣词造句特别贴切,可以对他人产生奇特的感召力。这个阴性的名词demokratia就是从人类的一个小梦境中生出的一个小字眼,但是它产生了巨大的后果。它唤起全世界各个角落的亿万民众——帮助他们把握自己的命运,它改造世界的方式之彻底,至今仍然没有受到足够的评价,也没有得到完全正确的理解。与那些用发明者的大名——牛顿、胡佛、欧姆命名的发明不同,民主没有告诉我们谁是这个字眼的始作俑者。构成民主一词的几个词源,以及它们到底是在何时何地第一次开始使用的,至今仍是未解之谜,民主小心翼翼地保守着它的秘密。透过历史悠远的迷雾,只能偶然地看到几丝线索,即便这一点点线索,还被掩盖在粗野、邋里邋遢的人物身后,这些人的名字可以给我们一些启示,比如曼提尼亚的德莫纳克斯(Demonax    ofMantinea)。他是一位留着大胡子、身上披着长袍、脚上穿着编织凉鞋的雅典立法人,在公元前550年左右,他受德尔斐阿波罗神庙女祭司的召唤,被派往今日利比亚沿海的农耕城邦昔兰尼。德莫纳克斯向昔兰尼讲希腊语的居民授权,说他们可以反抗一瘸一拐、说话结结巴巴的暴君巴图斯三世,并让昔兰尼人有权召集人民大会,用自己制定的法律实行自我管治。
    德莫纳克斯也许是第一批称自己是民主之友的公共人物,只是我们不能肯定事实是否如此。德莫纳克斯的演讲和他制定的法律都没有流传下来。这让他更合适作为民主的象征,仿佛为民主保守着神秘感,与那些自认为了解了民主的一切的人唱着对台戏。民主这个题材,充满了谜团、困惑和似是而非的事物。它蕴藏着不少的惊奇——本书第一次证明了民主肯定不是希腊人的发明。那种认为民主是或者能够是一种普世的西方价值、一件欧洲送给世界的大礼的信念,彻底被否定了。这也是为什么,任何具有一点时代精神的民主史,首先要厘清的问题就是希腊对民主的抄袭。希腊的大部分戏剧、诗歌和哲学著述中都有人声称,在公元前5世纪,雅典人夺得了开创民主思想和实践的桂冠,当时的同代人似乎也认为此事无可争议。从那时起到今天,大部分谈论民主历史的人一直在重复这个故事。但,这是一个谎言。
    《生死民主》是第一次尝试记录民主初生后一个多世纪内的生命和它所处的时代的作品,说明民主这个小小的名词要比古希腊的评论家们提到它的时间古老得多。它的根系可以一直追溯到迈锡尼时期的线形文字B,该文字使用于比古希腊要早上7到10个世纪的青铜文明的末期(公元前2000—1500年),当时文明的中心是迈锡尼和伯罗奔尼撒地区的一些城市定居点。我们不知道迈锡尼人怎样和何时开始学会使用一个双音节的字幽(“德莫”),这个词的意思是指一伙曾经占用过公地的、没有权势的人,还有一个三音节的词damokoi(“德莫阔”),意思是指一位代表“德莫”行事的官员。这两个词汇,衍生出我们今天用来表示民主的词族,它们是否有来自更东方的源头,比如古代苏美尔人的语言中的“DUMU”,意指生活在一个具体地方的“居民”“儿子”或“孩子”,这是我们至今仍不清楚的事情。但是,当代考古学的新发现,让人们对这些无法确定的猜测更加好奇:大会式自我治理的民主实践也不是希腊人的发明。最早点燃大会式直接民主之光的地方是在“东方”,在当代的叙利亚、伊拉克和伊朗一带。这种民众自我管治的习俗后来向东输出,传人印度次大陆,时间大约在公元前1500年之后,在吠陀时代的早期,由大会进行统治的共和国在印度非常流行。这一习俗也向西传播,首先到达腓尼基人的城市,如比布鲁斯(Byblos)和西顿(Sidon),接着才是雅典;在公元前5世纪,雅典人才声称这是西方独有的特色制度,是雅典优越于东方“野蛮人”的一个标志。
    如同火药、印刷术和其他来自远方的舶来品一样,民众大会和(后来才输入的)字眼don0是rn£记(民主)进人我们今天称之为“西方”的地盘之后,彻底改变了历史的进程。我们甚至可以公平地说,它的传人让历史成为可能。如果将民主简单地理解为人民的自我治理,它包含了某种至今仍然非常激进的思想:它表示人类可以发明并启动一种制度,其特殊的设计让人们彼此作为相互平等的人,共同决定大家在这个世界上如何一起生活。我们今天来看,这一切都很直截了当,没有什么神秘之处。但是让我们好好地想一想。这个小小的梦想蕴含着一个重大的观念,生命有限、血肉之躯的凡人能够作为彼此平等的人在论坛或大会场上组织起来,他们要放下手里的劳作,开始思考一些事情,然后决定采取某种行动——这个意义上的民主是一项令人颤栗的创新,因为它建立了历史上第一个人类的政府。
    ……
    《生死民主》一书中展开的几个重要观点之一是,为民主撰写一部通史的时机已经成熟了,因为我们所知道的民主正在梦游般走向险境。本书展示了往日的民主是怎样在遭遇数次困境之后挣扎和死亡的。它也展示了,所有的民主国家正在面临一个新危险时刻。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在英国,在乌拉圭还是在日本,民主制度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新问题,人们也没有现成的解决办法。继而得出推论,作为一种生活方式的民主要想继续存在,需要自身做出改变——不仅要因应毫无头绪的新问题,还要对付那些老麻烦,比如贫富悬殊的问题、至今仍存在的歧视妇女的问题、宗教和民族宽容的问题、败坏民主清誉的政客腐败问题。
    我们今天所知的民主,尽管有各种地域和历史的多样性,但它也许不可能永远存在,它很可能自己切开喉咙,或者以一种“民众屠杀”的方式不声不响地要了自己的性命,甚至它也很可能被外部的敌人摧毁或杀死,而且这个命运很可能出其不意地突然降临,彻底颠覆最近人们对民主在全世界所向披靡的乐观情绪。想到民主可能经受这样的命运,的确让人感到困扰。为了挑战那些谎言,本书采取的策略是有意识地使用尖刻的语言。在权衡了一系列深层问题可能具有的长期后果之后,本书说出了越来越多的人正在心里琢磨的问题:尽管有各种欢呼,但所谓民主的世界性胜利很可能只是冰原上的一团篝火。本书解释了为什么开始于印度的伟大的民主新生命正在全世界酝酿忧患意识,让人们思索民主本身是否能应付自己制造的问题,更不要说还要对付民主的敌人了。对于这些忧患,本书没有轻易做任何结论。本书不喜欢偏狭的党派立场。它当然站在民主一边,并且有支持民主的新论点。但是,对民主的虚幻、愚蠢和弱点,本书也没有留任何情面。它认为,现在是民主历史上最晦涩的时刻,因此人们必须反思民主的基本特征,包括今天的趋势和对民主一词的定义。本书始终保持对过去历史的观察,同时力图说明,我们其实没有明白民主在今天到底意味着什么,也没有说清楚为什么我们的后代——如果他们幸运的话,还会享有民主的果实,并会认为它是一件不可或缺的好东西。本书还提出了一套新的思路来思考为什么民主是一种优越的政治制度和一种美好的生活方式,其原则具有普适性并受到全世界的欢迎。
    本书切入主题的方式受惠于美国19世纪的伟大诗人和作家沃尔特·惠特曼(Wait Whitman,1819—1892)。他有一句非常著名的论断,他说人们无法书写民主的历史,因为他和其他人所知道的民主还没有被妥当地打造出来呢。时间证明他是对的。所以,站在21世纪初的视角来看一种新型民主的生死存亡,我们用不同的说法表达同样的观点:我们不知道监督式民主会走向何方,因为它的命运还没有最后的定论。

后记

  

    后记  新的民主规则
    这部现在留在您的屏幕上,或者正放在您手边的民主历史,历经10年的研究和写作。在此之前,最后一位做了同样尝试的人是美国历史学家、出版人和自学成才的博学家内厄姆·卡本,据说他在民主史这个课题上花费了35年的时间。卡本原来计划撰写3卷民主史,但他的著述工作不断受到内战和他的书商生意的打扰(他出版的图书中包括埃德加·爱伦坡和内森·霍桑的作品),同时卡本还卷入了民主党的政治之中。1857年美国第十五届总统布坎南任命卡本为波士顿的邮政局局长,这件赠送给卡本的政治礼品也干扰了他的写作。所以,尽管据他的一位朋友回忆,卡本80岁之后仍然健硕,仍然像以往一样“思想敏锐,笔耕不辍”,但是他未能完成自己的创作。他的民主史只出版了一部分,成书共700页,书名是《民主的历史:或政治进步的历史图景,从初期至最近》(孤e ftistoryof Democracy:or,Political Progress,Histortcally.Illustrated,Fromthe Earliest to the Latest Periods,1874年)。他的著述包括了大量细致的材料,尤其是在美国和前宗主国英国之间的政治和法律渊源上,史料尤其详尽。卡本的著述可能是现代第一部成书的《民主史》,他的历史研究成果不是轻易可以超越的。但是,我还是感到有必要做一番尝试,哪怕仅仅是为了纠正卡本那股没羞没臊的盎格鲁美国人的偏见。我身处一个与卡本截然不同的历史环境,有海量的新材料,信息之丰富复杂事实上已经不可能完全处理,我必须尽快实现目标:民主史已经从一个以泛大西洋的话题演变为具有全球重要性的主题,我要用全新的资料和超越党派立场的观点来取代卡本的历史。
    卡本写作《民主史》的视角来自19世纪的美国人。它忽视了古代世界的大会民主,毫不掩饰对雅典的“骄傲和浮华”以及“放肆品行”的轻蔑,而对代议民主在欧洲大陆的复杂发端,对民主在前西班牙殖民地和不列颠帝国某些部分的重大发展均保持了沉默。作为历史学家的同时,卡本还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公众人物,至少在1846—1848年美国军事入侵墨西哥之后,他一直是民主党的笔杆子;可以说,《民主史》背后有着美国日渐崛起的强烈意识——这个国家终于战胜了内部和地缘上的挑战,在代议民主新世界取得了激动人心的突破。《民主史》作者最大的关切是要愈合内战给国家造成的巨创。它想告诉美国的读者,19世纪世界上的民主进步,特别是在美利坚合众国取得的胜利,是“基督教崇高真理”的必然成果。民主不受“任何气候、历史和民族的局限”,它是世界的未来,它是奇妙神意在世间的表达。
    有这样想法的人绝不是只有卡本一个人,他的同代人、法国贵族出身的民主派托克维尔不止一次地表示,以美国的一系列社会事件为表率的现代民主革命,说到底是受到上帝的护佑,19世纪中叶的众多民主战士都同意这一观点。这肯定不是我的出发点,事实上,我很快就得出结论,我对民主史的新著述,必须建立在新的反思之上。虽然《生死民主》承认民主和人民的宗教信仰密切相关,但我还是怀疑,是否需要任何超越历史的信仰——或者说需要完全没有时间约束、进入永恒世界的信仰才能理解民主。我同样坚决拒绝相反的立场,即认为人类的历史是一片巨大的谜团,对其不可能有任何有意义的解释,或者说,历史是一个没有意义的噩梦,充满了无知的教条和对权力的盲目追求,诗人威斯坦·休·奥登(w.H.Auden)和很多人对此建议说,我们最好不去打扰它们。我只能肯定一点:必须丢掉所有现在有关论述民主史的条条框框。我要打破那些死寂的沉默,修改或抛弃那些陈规旧俗。当然我们需要新的规则。 第一条规则:将对过去的记忆作为对民主的现在和未来至关重要的因素。我开始着手写作不久,即认识到“历史”这个字眼应该被贴在所有民主派人士的镜子上或门口的草垫子上,每一天都提醒他们为什么民主的今天和未来取决于昨天。我将我的写作视作一种让一大批默不作声的选民——往昔的逝者,就各色议题进行投票的演习。本着向历史赋权、让历史对现实说话的精神,本书始终尝试弥合政治和历史之间的距离。当本书同时盯着过去和未来的时候,它提醒读者,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永恒不变的事物——民主没有任何内在的必然性能够保证它的生命。其次,这本书想要告诉读者,民主和历史如何以及为什么是一对连体婴儿。从民主诞生之初,它就用自己的行动让人们认识到,权力关系不是一成不变的定式,它们有历史的偶然性,暴政和君主都不是人类必须忍受的命运,而所有的主流意见都可以合理合法地(比如通过立宪会议、司法复核和出版自由这样的机制)加以挑战和改变;民主还向人们证明,当妇女、奴隶和穷人拥有了和以前主子们一样的政治和社会权利时,天并没有因此就塌了下来。 这部书还想说明,为了未来,我们可以向过去学习很多东西,或者摈弃很多东西。有些似曾相识的历史可以告诉我们,哪些是现在或者在将来不应该再犯的错误;这本书至少会让那些认为民主是一种政治疾患的人,以及那些对民主一味唱赞歌、认为民主必能够舒缓社会张力或带来经济增长的人感到很不舒服。 《生死民主》还有一个目的,它想要读者感觉一下民主的诞生、成熟和死亡过程中那些惊心动魄的时刻。它记述了一些被遗忘的人物——这些人的言行直到今天仍然能够鼓舞追求民主的人。本书还希望通过梳理民主的历史,让我们对今天的进步更加敏感。我的理由非常直白:当人们忽视过去的时候,他们不可避免地会误解现在的世界。这本书的每一句话,都是想告诉读者,民主的未来取决于过去,因为过去永远影响着今天,如果我们今天的世界让民主消失、衰亡,或者被它的敌人所扼杀,那将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损失。 第二条规则:永远将民主的语言、人物、事件、制度和影响当作纯粹的历史现象。民主既不是大自然的物产,也不是天赋的神圣价值。它一方面是特定时代和特定地点的积淀,另一方面也对人民把握自己的生活具有强大的影响。在读过此书之后,读者也许会觉得民主的这种双向性、它身上的时代烙印,以及它让人民感受到自己的历史存在的作用似乎都是显而易见的,但事实上,今天的绝大多数人都不是这样看待民主的。他们将民主当作一种理所当然,似乎它是一种永恒;或者(事实上和前者一样)他们将民主作为历史的必然结果,比如福山1992年在他的《历史的终结和最后的人》一书中的论述。他对民主实在没有给予多少帮助。 …… 没有一些组织提供的慷慨资助,我无法完成此书的研究和写作,在此我要感谢古尔本金基金会(the    Calouste Gulbenkian Foundation)、欧洲科学基金会、福特基金会、勒维豪信托基金会(the    Leverhulme Trust)、悉尼大学、西敏寺斯特大学和柏林社会科学研究所(WZB)。我一定要感谢Heinrieh Bassler和Cameron Thomson娴熟地办理了所有资助合约。本书的编辑Maria Cifuentes de Castro、Andrew Gordon、Mike Jones和Robert Weil在他们的领域都拥有世界级的声望。为了他们在审阅本书各期书稿时给予的耐心帮助、有益的修改意见,以及在本书写作最艰苦的时刻对我表示的支持,我要向他们致以衷心的感谢。在出版事务上,我要感谢Terence Wong-Lane、Louisa Pritchard、Rory Scarfe和LucasWittmann。西蒙和舒斯特(Simon&Schuster)出版社的KatherineStanton承担了版面设计和出版安排,她对待此项工作冷静、周全,展示了她精湛的专业技能。在绘图方面,我在此要特别感谢David Daniels和Daniel Leighton、Dimotakis和Giovanni Navarria,他们给予我无数宝贵的帮助。Sue Phillpott细致地编校了全书,Douglas Matthews则处理了索引部分的艰巨工作。我的文字编辑Richard Collins严格把关,从诗意的散文到历史解说,他绝不会放弃任何一点他的专业准则。在过去十年,有些研究人员向我提供了简短但极为重要、而我原来毫不了解的资料。我从他们那里受益良多,他们是Agnes Arndt、Javier Arribas—G6mez、BaykalBinay,Ravindra Karnena,Joanna Llorente,David Mervart,GiovanniNavarria、Tina Olteanu、Brenda Suchi和Djordje Pavicevie。西敏寺大学民主研究中心的Maria Fotou是一位出色的研究助理:她参与了本书的大部分研究,她不知疲倦地、快乐地、智慧地帮助我设计研究策略,就十几项各不相同的课题提供书面评论,从数种不同的语言来源收集和翻译文字资料,寻找插图,她还与世界各个大陆上(只有南极洲除外)的数百人进行了悉心和稳妥的沟通联络。我还要诚挚地感谢她纠正我的错误,为我鼓气,一遍又一遍地告诫我要不断地反思自己的研究。 谨将此书献给我生命中的挚爱,两位精力充沛的年轻公民爱丽丝·基恩和乔治·基恩,他们自己也许都没有认识到,是他们的以身作则让我知道了很多民主的真实含义。 2008年9月 伦敦和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