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他是一位传奇战神，浴血淞沪，跃马黄河，从国军到红军、八路军，抗倭足迹踏遍大半个中国。挺进冀东后，他纵横长城内外，驰骋滦水之滨，神枪令鬼子闻风丧胆。
    真实再现战史，需要孜孜不倦地追寻与多途地阐释。董连辉著的《铁腿神枪》是一部长篇小说，是在史料缺憾中寻求历史真实与艺术真实有机结合的尝试，微观冀东抗战，聚焦悲情烈士。在冀东抗战最黑色的1942年盛夏，主人公欧阳波平与李方州（化名石明）青春生命双双化为永恒。

内容提要

  

    董连辉著的《铁腿神枪》是一部以冀东抗日时期神枪手欧阳波平的真实事迹为原型创作的长篇小说。小说主人公是一位传奇的抗日“战神”，浴血淞沪，跃马黄河，从国军到红军、八路军，抗倭足迹踏遍大半个中国。挺进冀东后，他纵横长城内外，驰骋滦水之滨，神枪令鬼子闻风丧胆。从白草洼到干河草、彭家洼，冀东抗战几个经典伏击战均为他指挥或参与指挥，他是冀东战场名副其实的“神枪手”“伏击王”。然而，最终却倒在警卫员射出的一颗罪恶子弹下……令人扼腕叹息不已。

    董连辉，河北省迁安市人，中共党员，廊坊市作家协会会员，廊坊市政协第五届特聘委员。大学本科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获文学学士学位。曾在高校中文系任教两年，后转行记者职业，现任《廊坊都市报》副总编辑。发表新闻通讯、文艺作品300余万字，《为了总书记的嘱托》、《说出真话，是对亡者最好的祭奠》、《以国家名义，向所有抗战老兵致敬》等60余篇新闻报道分别获中国地市报新闻奖、河北新闻奖一、二、三等奖。

铁脚万里踏幽燕
功夫神技压群雄
神枪霹雳白草洼
青纱帐里逞英豪
老槐树下花未开
英雄泪祭潘家峪
损兵折将捍团魂
智勇奇袭扭危局
浴血长城战迁安
剑吼长城聚双雄
驱倭荡寇滦水边
长城内外巧突围
雪山禁区破极限
漫漫长夜播火种
兄弟情深一诺言
血刃仇敌干河草
险象环生祭义兄
英雄喋血彭家洼
驱散阴霾海波平
后记

后记

  

    喝着滦河水、在长城脚下度过童年时代的我，从小根植深厚的英雄情结，大学毕业后成为一名记者，痴迷文学、历史。近年，抗日战争口述史引起社会各界越来越多的关注。往事因亲历而鲜活，历史因细节而生动，抢救时代记忆，探求历史真相，可以弥补由于战乱及其他诸多原因造成历史书写的偏颇或遗漏。抗日战争胜利70多年了，从硝烟中走出的那群悲壮雄浑的身影渐渐远去。
    真实再现抗战史，需要孜孜不倦地追寻与多途径地阐释。《铁腿神枪》是在史料缺憾中寻求历史真实与艺术真实有机结合的尝试，是《长城证明》（花山文艺出版社，2005年版）的兄弟篇，微观冀东抗战，聚焦悲情烈士。我以为，随着时光流逝，新闻与历史遗漏的东西，文学可以真实再现。因为，追求真相是人的本能。一个民族，需要英雄精神生生不息地传承；一个社会，需要真相与良知的时代拷问。在冀东抗战最黑色的1942年盛夏，主人公欧阳波平与李方州（化名石明）青春生命双双化为永恒。他们都没有留下直系后人，无论有无烈士名分，身后均孤寂无名，他们没有看到最后胜利，没有看到新中国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但可以告慰英灵的是，给迁安抗战带来重大损失的铁杆汉奸先后受到应有惩罚。
    据史料档案记载：1945年11月，迁（安）青（龙）平（泉）抗日政府在罗家屯召开万人公审大会，处决反共自卫团团长秦海清（号登波）。1952年9月2l曰，迁西法院在罗家屯召开万人公审大会，处决伪治安、军独立20团团长高首三。高首三坦白“最忠实日本的特务是秦登波”，而高杀人如麻，群众送其绰号“高阎王”。1959年3月，迁安县（今迁安市）法院在城关镇举行万人公判大会，宣判伪警备大队长汤鹏举死刑。汤鹏举被枪决前交代：鬼子汉奸最恨最怕八路神枪欧阳波平。一次，他与日军驻迁守备队长滕川等带领宣抚班途经北屯一带，遭到欧阳波平一营伏击，被击毙数十人，在援兵救护下，汤鹏举带领残兵逃回县城……公审三个铁杆汉奸期间，群众均要求政府将他们千刀万剐，可见其罪孽深重、民愤极大。冀东抗日根据地汉奸特务众多，给抗战造成极大破坏，很多开辟地区干部和主力部队优秀指挥员均牺牲于汉奸告密，这是民族深处的创痛。
    我们没有条件在硝烟中与前辈们一起冲锋，用镜头拍下他们慷慨赴死的悲壮瞬间。但我们能够拂去时光尘埃，用笔头书写他们气吞山河的诗篇，以艺术真实还原他们浴血长城驱倭寇、荡气回肠的壮举。
    在我对四姥爷李方州抗战捐躯被尘封的调查走访中，欧阳波平这位传奇人物开始走进我的视野。关于他的史料记载零散模糊，即便在其牺牲地迁安内部史料里记载也不多。通过多年实地调查走访，遍查冀东各地抗战史料档案，我基本了解这位前辈的主要情况：湖南人，早年为国军十九路军军官，浴血“一·二八”淞沪。因不满国民党反动政府的卖国政策参加红军，历经二万五千里长征。1937年到延安入抗日军政大学学习，1938年抗大毕业后来平西，任冀热察挺进军随营学校军事教育科科长、军事教员。1939年12月，冀东部队组建最早主力团十二团，欧阳波平任团参谋长。欧阳波平从平西一路走来，征战蓟县、玉田、丰润、滦县、遵化、迁西、迁安，足迹遍布冀东大部分县。在抗战最艰苦的1941年至1942年夏，他与迁青平三总区区委书记李方州密切配合，浴血长城，开创出迁安早期抗日根据地。1942年8月8日，欧阳波平率一营在三总区彭家洼设伏，全歼日本关东军第8师团步兵第17联队原田东两王牌中队，不幸在打扫战场时遭自己的警卫员刺杀牺牲。 打捞散落民间的模糊记忆，挖掘残缺不全的尘封史料，发现欧阳波平前辈不仅捐躯方式令人痛惜，而且其身后孤寂悲情，存在太多的遗憾。这样一位立下赫赫战功的英雄人物，在迁安牺牲地连个独立墓碑都没有。冀东烈士陵园、华北军区烈士陵园均没有他的纪念雕像。1946年5月20曰，冀东抗日联合会主任张治全倡导，在丰润县（今丰润区）池家屯村建立冀东二十五县烈士陵园（冀东烈士陵园前身）。烈士碑上刻记着牺牲的冀东领导12l位，欧阳波平的名字赫然在列，排在第十位。然而，在1994年版《迁安县志》、2013年版《迁安市志》中，别说人物立传，即便烈士英名录中也没有欧阳波平的名字。1999年版《唐山英烈》同样没有收录欧阳波平。难道仅仅因为欧阳波平没有生在迁安？但他的血肉之躯实实在在融入迁安这片热土！ 70多年，欧阳波平前辈的墓前，没有迎来一位老家亲人……他牺牲后，与捐躯的战士遗体一起就地安葬，建成烈士墓群。后来，他的遗骨迁到石家庄华北军区烈士陵园，并在唐山冀东烈士陵园建有虚墓。1986年7月，迁安县委、县政府将彭家洼烈士墓群迁至邻村北戴营村西北处，建成抗日烈士纪念碑，碑上没有任何烈士名字。见证烽火岁月的大舅李丛林始终将北戴营纪念碑视为波平姥爷的墓碑。每逢路过此地，他总要跟身边儿女念叨：“这里埋着方州老叔的弟弟欧阳波平，他俩可好啦！如果平叔活下来，李家不会划为富农，方州老叔不会连个烈士名分都没有。唉，太可惜了。” 走近这位可敬的抗战前辈，追寻青春生命的辉煌足迹，发现其身上留下诸多难解之谜。他究竟牺牲于警卫员意外伤害还是被故意谋杀？官方记载警卫员“枪走火”，民间则流传警卫员被敌人收买故意害之，华北军区烈士陵园管理处关于欧阳波平的简单档案记载：“当时按纪律处决了警卫员”，档案材料来源于冀东十二团老战士付文祥的口述。1956年3月23日，河北省冀东烈士陵园筹委会审批烈士名单档案有这样记载：“因枪走火而亡是否算为烈士？”虽然未提欧阳波平，但按当地党史内部资料“欧阳波平牺牲于枪走火”记载，显然是在质疑他的烈士名分及入园资格。我采访到多位与欧阳波平直接接触的抗战老人、冀东老革命后代知情子弟，都说他“人长得帅，热爱生活，喜欢整洁，儒雅随和，办事干净利落，特别能打仗，霹雳伏击出其不意，神枪弹无虚发，牺牲太可惜”，但至今没人讲清他籍贯到底是湖南哪里，甚至有党史工作者认为欧阳波平这个名字不排除化名的可能。 欧阳波平前辈身上诸多谜团与遗憾更加激发了我的创作冲动。无法用史料作答，错过最佳时机寻访，就用文艺来回答，也算对前辈的一种告慰。我关注欧阳波平前辈，源于他与四姥爷李方州的战友兄弟情谊，但更多是他生前的悲壮与身后的悲情，当我为他寻亲多年未果后，从内心深处认定这位似曾相识却从未谋面的“姥爷”。每年春节、清明节之际，都要到陵园祭奠他，已经坚持5年了。执着守候的背后，我觉得自己与这位抗战前辈结缘实属必然。是四姥爷李方州悲情故事现实无奈，还是童年八路军英雄情结归宿？总之，我们之间存在一种跨越时空、超越血缘的亲情，他已然复活在我的内心深处，悲情双雄血洒滦水滨，两位抗战姥爷，一位是今迁安辖区首个总区级抗日政权首任区委书记，一位是冀东部队最早组建的主力团首任参谋长，作为军地主要领导人，他们捐躯后都孤寂无名，我有责任、有义务挖掘两位抗战前辈的传奇故事，最大限度减少遗憾。无论是化名还是真名，只要世人记住他们的名字则足矣。 就像《长城证明》并非迁安抗战先驱李方州的个人传记一样，《铁腿神枪》也非冀东战神欧阳波平的个人传记。因为，悲情英雄背后是众多被埋没的无名烈士，他们的遭遇折射出整个冀东抗战在史学界、文学界被边缘化的现实尴尬。“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铁腿神枪》聚焦冀东八路军十二团众多烈士，从团首长到普通战士，他们慷慨赴死，撼天动地，在冀东军民十三年悲壮雄浑的抗战过程中，无论是开辟地区的地方干部群众，还是部队干部战士，很多人牺牲时根本没有条件结婚成家，这些“光棍”烈士大多没有留下名字。有的虽然有名，但因没有直系后人，缺乏亲情守候，渐渐消逝在岁月长河中。像欧阳波平这样的烈士全国有很多，他们为了抗战没有传承下来自己的骨血，以血肉之躯推动民族解放进程，成就了干家万户子孙绵延，我们有什么理由忘记他们呢！？ 历史关注过去，新闻面对现在，文学则沟通过去、现在和将来。真实不仅是新闻的生命，也是历史、文学的生命。当然，文学真实的内涵在于生活与艺术真实的融合，自然流露作者的感情。因此，《铁腿神枪》在尊重主体史实的基础上，细节不拘泥历史，而是遵循艺术真实。欧阳波平雄健阳光的形象，其独特鲜明的个性塑造，注入一定的个人感情色彩，蕴含时代理想成分。但人物形象主体特征源于烽火岁月真实人物，有事实根据。与波平姥爷一起战斗过的多位冀东老革命如是说：“欧阳波平不但是一位年轻的优秀指挥员，而且是一位百发百中的优秀机枪射手，是有名的r神枪手’，那沉着、果敢劲儿真叫人佩服！”“他胸怀开阔，达观，爱护战士胜过爱护自己。”“他能作诗，字写得也很漂亮，能够写好几种体，他打仗、办事干净利落，穿着打扮也挺注意，喜欢整洁漂亮，一双球鞋穿在脚上，一天不知看多少遍！”只有最大程度还原真实的抗战前辈，才能“复活”在后人心中。 滦河岸边，长城脚下，有欧阳波平、李方州两位抗战姥爷的魂，他们的躯体化作了山脉，他们的精神永驻天地间！“铁脚徒步走泥丸，烽火青衿到延安。山河失色狼烟疾，跃马黄河战幽燕。但闻滦河水长啸，不求马革裹尸还。霸蛮神枪多奇志，霹雳伏击惩凶顽。长城兄弟生死依，文武相济敌胆寒。龙子山下荡倭寇，将星陨落天公叹。燕赵有幸埋忠骨，滦水悲歌孤影还。青春生命化彩虹，紫色花开满燕山。”这是波平姥爷浴血长城荡倭寇的真实写照，是冀东亲人绵长的思念，是长城燃烧不尽的思念。如今，当年的主战场龙子山已更名为“常胜山”，山顶上，一棵苍劲的古松成为那场伏击战的唯一见证物，像姥爷的伟岸身躯一样挺拔屹立着。 “一个没有英雄的民族是可悲的民族，一个拥有英雄而不知道爱戴他的民族则更可悲！”近年来，日本右翼势力虎视眈眈，历史虚无主义肆意泛滥，英雄形象不断被丑化，现实警示人们，雕塑民族之魂刻不容缓！社会浮躁，抗战历史匮乏症任重道远！心存感恩，珍惜英雄，守候无名烈士，让尘封的勋章重现，让埋没的英雄家喻户晓！ 感谢中国文史出版社的大力支持，感谢河北省委党史研究室提供的无私帮助，使得书稿在欧阳波平前辈捐躯75周年之际顺利出版。同时感谢在我调查走访过程中，秦皇岛市党史专家杜士林先生、冀东烈士陵园张艳明女士、华北军区烈士陵园娄月女士提供的帮助。 由于水平所限，时间仓促，书中缺陷在所难免，敬请专家学者及广大读者给予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