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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读(16新北京人)

  • 定价: ¥48
  • ISBN:9787516816479
  • 开 本:32开 平装
  •  
  • 折扣:
  • 出版社:台海
  • 页数:445页
  • 作者:编者:吴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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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8-01-01 第1版
  • 2018-01-01 第1次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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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本书为《单读》系列文集的第16辑《新北京人》,邀请国内著名的诗人西川、影评人开寅、书评人萧轶、建筑师王子耕、记者卫毅、主编吴琦以及皮村文学小组的成员们一起同题创作,围绕他们在北京这座城市生活与工作的感想与观察,进行文学化的抒写,集中展现以北京为代表的都市文化如何在文学和艺术作品中产生影响的涟漪。其他栏目中还包括美国自白派诗人安妮·塞克斯顿的最新诗作的翻译,艺术家邱震的摄影作品,周嘉宁、郭爽、王梆、盛可以、欧宁等作者的随笔散文,回忆他们各自的故乡、故人与故地,书评人云也退和霍莉·凯斯关于辛格、伯恩哈德的重磅评论,以及一以贯之的对全球新书出版信息的介绍。这一辑是《单读》系列继续挖掘“全球青年思想策源地”这一定位的尝试,同时深深根植于中国本土的日常生活经验与传统。

内容提要

  

    北京到底是一座怎样的城市?没有人能够完美地回答这个问题。吴琦主编的这本《单读(16新北京人)》试图成为万千答案中的一种。我们邀请汉语写作者同题写作,提供一个切片、一些意见,试图捕捉到这座奇异之都里某些微妙、神秘、不为人知的氛围。

目录

【话题】
  北京出汗了/皮村文学小组
  速干之都/晓宇
  钻进胡同里的美国人/吴琦
  北京腔、大院文化与华语影视的渊源/开寅
  想象我居住的城市/西川
【小说】
  莫斯科地铁/哈米德·伊斯麦洛夫
【访谈】
  陈嘉映专访:希腊式人生/陈一伊
【影像】
  我和我的新娘/邱震
【随笔】
  我们在南部停止了抽烟/周嘉宁
  我愿意学习发抖/郭爽
  致母亲书/欧宁
  英国家庭史一瞥:惩罚与反叛/王梆
  文学开始的地方/盛可以
【剧本】
  秦国喜剧(节选)/李静
【评论】
  “不记账的人将死无对账”——评《阿什肯纳兹兄弟》/云也退
  安全网:关于托马斯·伯恩哈德和西格弗里德·温塞德/ 霍莉·凯斯
  全球书情/冯塬雅

前言

  

    北京看着我
    从我过去的家,走到我的初中或者高中,几乎都要穿过大半个城区,只不过方向不同。一个是一直沿河走,走在河堤的绿化带边上,那里已然是城市的外围,右转走上出城的路,拐弯处是耐火材料厂连绵的管道和烟囱,初中学校在它对面,紧紧靠着河,一条小路就可以穿进一片潮湿而稀疏的林中,教室最高被洪水淹过两层,后来索性都拆了,成了河滨公园。河对岸是后来才开发的“特区”——后来我们家也搬了过去。另一个要在河边大桥下左转,沿着些微起伏的地势往上走,来到最中心的主干道,也是唯一的一条大街,被省里评为最美街道,一路穿过人声鼎沸,途径最早的商场和超市,唯一的电影院,占据中心的菜市场、汽车站,无穷无尽的饭店和商铺,三个十字路口之后就到我的高中,再往上走就是城区的另一个尽头,另两个昔日的经济支柱铁厂和水泥厂占据那里,有更高的烟囱放出更浓的烟。我们那边的人不讲东南西北,从小没有这个概念,都按着经验走,还是后来仔细算过,这两趟路走得再慢,顶多花二十分钟。
    从我以前的大学宿舍,走到教学楼、老师办公室,或者学生活动的场所,耗时也差不多。途中也有丰富的社会机能,最近的是好几问洗衣店、好几座食堂,水果店、花店、书店和修车行集成的小市场,和澡堂、医院围出一小片空地,没有特别的用途,只供单车和人流在这里相遇——几年之后这些地方竟也多有搬迁,面目全非。离开生活区后才会出现庄严一些的建筑,讲堂、广场、图书馆、教学楼、实验室……其中散落着许多便宜的打印店。走着走着人好像也精神一点,从懒散中振作起来,面对堂皇的未来。一路上人也不少,无非都是在学业和生活之间来来回回,勤快的人一天要走好几趟,并不太累,树也很多,被照顾得很好,身上挂着标牌,写着它们的学名和属种,老校长是学生物的,专门出了书讲这些。一个象牙塔里的小世界。
    前者是我的家乡,后者是我的大学,那些路都是我的来路。要不是我爸的换算——因为需要在亲朋好友面前夸口,这样可以最形象地计算出我的前途——我还意识不到这几条路竟然差不多花费相同的时间。
    但我总觉得是他夸张了,以前的路明明更长更远,一出门就会经过好多人的生活,甚至索性一头撞进去,人们的共识和冲突好像被拧成几股大麻绳,在街上跳啊跃啊,怎么一到北京的学校里,闷闷地走一段路,上课下课,时间就过去了。心理上的时空感,大概很难用客观标准来度量,由于情感的质量和密度,有些时间被拉得漫长,有的则稀释不见。过去那些饱满的日子放在北京,好像一口就能被吞咽下去。
    现在,从我的住处乘地铁去上班,最快也要四十五分钟,即便换坐出租,也快不了多少。一上车就戴上耳机、拿起书,或者和同伴说话,时间嗖嗖,其实过得很快,甚至嫌它太快了。因为一旦到达目的地,就得面对更高的速率,会迅速得让人感到疲惫和眩晕。上学时偶尔出门,花了很长时间才以学校的方位为基准,慢慢向周边辐射,搞清楚东西南北。我记得也去过现在居住和工作的两个地方,从西往东拉出一条直线或对角线,几乎是一趟小型旅游,路途遥远的公交车上通常可以找到座位,昏天黑地大睡一觉,睡醒了完全不知身在何方,更没想到日后那会是自己的栖身之地。于是慢慢认识到北京的大,一座城市在内部所可能具备的尺度、篇幅和距离感,更让那时的我感到绝望的是,这还远远不是它的边界。
    有一段时间,我以为北京的魅力就在于它的无边,贵族与乞丐,艺术家和浪荡子,似乎可以容纳一切。它的大近乎一种神秘,不仅让外来者,也让局内人获得在其中猎奇和冒险的可能。过去的生活显然无法给予这些,其他国家的大城市也未必能够给予。这种规模以及规模本身对生活的改造,的确专属于北京。它是现代都市发展历程中一个最新最极端的案例,它是它自身的目的。
    后来我才逐渐清楚地意识到,包容和无视只在一线之间,庞然大物本质上无法在意太多事情。很多生命得以展开的前提,是它们足够微小,不被看见。时间很难改变这一点。
    北京街上发生的许多场景会持续地吸引我的注意,比如堵车时连缀成长龙的车灯,出城时马路两边城墙一般的杨树,公共场合里无数双拥挤的鞋子和人们互相谩骂的表情,被机动车道、共享单车甚至树木所步步紧逼侵占的人行横道,胡同里几乎静止又密不透风的历史和人烟,包围在高档小区旁边的大排档和工棚,车水马龙掩映中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古宅……那种冷冽如谜的空气,通透而又暗藏玄机。在这千篇一律、讳莫如深的表面之下,该有多少无人知晓的秘密啊。
    这让那种记忆的弹性和顽固显得更合理了,时间不是等距的,情感结构更不是,成为一个“北京人”,要比我预期中花费更长的时间。我偶尔想,会不会有一个目光也在北京某处看着我,观察、考验或者拣选。那目光完全不是空间性的,我很少在垂直的维度上感知这座城市,遥远的天际线和疏朗的云,佐证了这一点。原因可能还有很多,比如过早地知道北京甚至整个北方都是平原,没有我们那里的山势,这成了最初也是最终的印象,比如这里的建筑有楼层高度的限制,尽管后来也出现了大量的摩天大楼,城区里唯一可以常去攀登的高处在景山,走上去也就二十分钟顶多——时间再次相等,不到一百米的海拔,似乎就看到权力的全貌,一种由野心幻化而成的气度会猝不及防地把你慑住。
    我想象中的那个目光来自远方,在一圈又一圈向外延伸的余波中,这里的人被一种“世界是平的”的决心所鼓舞,用水泥、玻璃、植被、泥土、风沙等不同材料铺成它的机理,用人工制造出年轮,无休无止地伸向远处,那目光遥远得就像是从海上来的。而北京本身是没有海的。在这种扫荡中,会有无数的冗余、琐屑、碎片、沉渣同时泛起,被波浪所打击,也打击着波浪。
    就像这一辑《单读》里呈现的那样。皮村文学小组共同经历的郊区生活,西川发现的自元朝以来的历史幽灵,艺术家邱震和他那尚不存在的新娘,那些因为各种原因离开北京的人,或者像迈克尔·麦尔这样又重回北京的外国人……那目光可曾看到所有这些“新北京人”所组成的北京?甚至在这现代世界的余波更外围,这个被技术无限扩张的世界扫出更大的半径,陈嘉映的希腊、黄灿然的香港、周嘉宁的新奥尔良、郭爽的柏林、王梆的英国,或者欧宁和盛可以的故乡、乌兹别克斯坦作家哈米德·伊斯麦洛夫的莫斯科、李静的秦国……那目光可曾在其他时间的断层或者城市的空间中,看到它们是如何引领、误导或者超越了北京?
    我想象它能够看见一切,看见景观背后的核心,看见云后面的云,看见所有相同的道路和平等的命运。
    撰文:吴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