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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婚(插图版)

  • 定价: ¥46
  • ISBN:9787551314862
  • 开 本:16开 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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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折扣:
  • 出版社:太白文艺
  • 页数:371页
  • 作者:吴克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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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8-08-01 第1版
  • 2018-08-01 第1次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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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吴克敬著的《初婚(插图版)》以同一天一个村子娶入的三个新嫁娘上官乐、任喜过、惠杏爱的经历为主线,反映了80年代改革初期由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转变过程中,农村、农民、农业发展中出现的各种思潮和矛盾,给我们勾画了一幅改革开放初期农村嬗变的成长画卷,有着史诗般的中国乡村叙述。

内容提要

  

    吴克敬著的《初婚(插图版)》是热播电视剧《初婚》的同名小说,全新改版,配以水墨插画,震撼上市!
    小说讲述新嫁娘由生涩而成熟、由懵懂而坚韧的成长心路历程!

作者简介

    吴克敬,陕西扶风人,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获硕士学位。陕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西安市作家协会主席;曾两获柳青文学奖、《小说选刊》文学奖等奖项。中篇小说《手铐上的蓝花花》获第五届鲁迅文学奖;有四部作品改编拍摄成电影,其中《羞涩》获美国雪城国际电影节最佳摄影奖;长篇小说《初婚》改编的电视剧热播全国。

目录

正文

后记

  

    我想回家(代后记)
    家在哪儿呢?我找不到家,找不到回家的路。这不是哪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横亘在我们每个人面前的大问题。当然,我在这里所说的家,不是我们今天因计划生育而普遍存在的三口之家,或大一点的四口之家。我说的是我们精神上的并且有着明确姓氏标识的家。
    我说的这个家,或者称为宗祠,或者称为祠堂,或者称为家祠。
    近日去江西的婺源采风,连着走了李坑、汪口、江湾、严田几个被誉为最美乡村的地方,很是幸运地看了几座祠堂,其中有传承数百年而未毁的,譬如汪口的俞氏祠堂,同样还有毁了而新建的,譬如江湾的萧江祠堂。汪口的俞氏祠堂之所以未毁,盖因后来作为村里的学校而很好地保留了下来。
    其实,我的出生地陕西省扶风县的闫村,也有一座我们吴氏祠堂。
    那时我虽幼小,却也对村中的吴氏祠堂有着较为深刻的记忆。记得祠堂的门是村里最大的门,门槛也是村里最高的门槛,便是两厢对立的两个门墩石,也比我们小孩高出一头多。不是石狮子,也不是别的什么瑞兽,而是抱鼓石那种样式。我听村里人说,祠堂门口的抱鼓石,不仅具有装饰、支撑门柱的作用,而且还有辟邪镇宅的大用。此外,也有一种“遮羞”的巧用。识礼重乐的村里人,非常讲究辈分,辈分小的人,遇到辈分长的人要致礼问候,特别在祠堂前、祠堂里,礼节就更加庄严。然而辈分,不能说谁的年龄大,谁的辈分就长,往往是,一把白胡子的老人,辈分反要低于几岁的黄口小儿。见了面怎么办呢?抹不开面子时,白胡子的老人就需要躲在抱鼓石的背后避一避,大家心照不宣,让双方都恰到好处地遮住相对难堪的羞脸。
    好像抱鼓石与门头上的门簪,在乡村还有一个“门当户对”的说法,而抱鼓石就是门当了。形似圆鼓的两块石刻构件,高高地承托在同为一块石头的门墩上,最能显示祠堂的尊严与威仪了。
    从抱鼓石夹峙的高门槛上跨进祠堂,雕梁画栋的头一座房子,是称为前堂的,再往里走,同样雕梁画栋的房子称为飨堂。从飨堂的壁龛侧后转进去,还有一座雕梁画栋的房子,又称为寝堂了。所谓寝堂,张目看去,后墙面以及两侧墙面,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数也数不清的小小壁龛,摆放着书写了姓名的过世先祖的牌位。而飨堂,在高大的壁龛上,则悬挂着一幅据传为吴氏始祖的画像,而与始祖同享祭拜的,又是几位历史上有卓越成就的吴氏祖宗。如果在这里一回头,还能看见前堂的两根明柱上高挂的木刻对联。
    我记得很清楚,其中的一副对联是这样的:
    堂号申明于此众议公断,
    室雅清寂借它鉴古观今。 是的呢,前堂的横梁上,就有一面“申明堂”的大匾,而飨堂的横梁上则有一面“乡贤堂”的大匾,寝堂横梁上有一面“思亲堂”的大匾。每一进堂室的明柱上,都有木刻的对联,“乡贤堂”“思亲堂”的木刻对联写的什么内容,我全忘了,唯独没有忘记“申明堂”明柱上的这一副木刻对联。这是因为,“申明堂”里发生的故事我听人说过,还都历历如在眼前。村里吴姓人家,有谁作奸犯科,触碰了国法,即由国法来办,而触碰了族规,就自然要用族规来办了。怎么办呢?吴姓一族的长者,聚在“申明堂”里,“众议公断”,依凭的就是张贴在“申明堂”墙壁上的“族规”和“祠规”了。 我便保存了我们吴氏祠堂里的一份简刻油印的“族规”和“祠规”。 族规是: 一、笃忠贞:民生于三,而君成之,士既邀思遴先,当思循良报效,即身为庶民,亦宜早完国课,踊跃赴公,毋干法纪。 二、孝父母:生我幼劳,昊天罔权,人子朝夕奉养无违,犹难酬于万一,况不孝不敬,罔识身从何来乎?族中倘有无知不顾天伦者,各房内必先严惩,如始终不悛,公同禀究。 三、睦兄弟:同胞之爱如手如足,倘因一时嫌隙,遽尔骨肉参商,甚至争讼不休,仇雠相视,是以小忿而废懿亲,匪为士林所不齿,亦宗族合羞也。凡我族人,期敦式好之欢,无忘葛之庇。 四、敦唱随:闺门和顺,致祥之由,否则唯家之索,型于化之,篇什昭垂。倘妇不顾翁姑,不和姑嫂,本夫急宜严惩,或斥归母家,伺其悔悟。如母家不明大义,反纵与本夫为难者,族长公惩悍妇,抑或有本夫纵容者,族长公罚本夫。 五、全恩爱:无父何沽,无母何恃,故续娶后妻多为抚育前妻子女计也。近有悝女刻苦前妻子女,致伤天性之恩。族内有续弦者,本夫宜委屈开导,使母尽母道,恩斯勤斯,子亦尽子道,起敬起孝,庶慈母顺子,一门衍庆义也.而恩全矣。 六、修坟墓:神在室堂,形归宅穸,故祖宗坟墓无论远近,每岁清明挂扫,必须剪除荆棘,或有陷塌之处,急宜培补,若使枯骨暴露,惨目伤心。至七月中元焚包荐薪,又一报本追远之遗意耳。古人称挂山记处,烧包记名,良有益也。 七、勤生理:居家之法,耕种为先,其次工商末艺,亦足起家,必远虑深谋,庶可以仰事俯畜。倘不务生理,闲游赌博,势必流为无赖,乃至一败涂地,岁月蹉跎,悔无及矣。故凡有父兄之责者,切不可任子弟日荒于嬉,毫无职业。 八、崇礼义:书日“既富方谷”,又日“资富能留”,盖以养与教两相宜也。族内有俊秀子弟资,固宜乐栽培,即资禀推鲁者,亦必从师教训,令其识字明理,彬彬有儒雅风。古人称,读而不耕,则衣食不足;耕而不读,则理义莫兴。倘徒务封殖,不事读书,是深为识者所鄙也。 九、恤贫困:鳏寡孤独,四者至穷,情殊可悯。如族内贫困不给者,须分多润寒,以救其生,事变亦粹乘,又须竭力扶持,以解其厄。倘徒坐拥盈余,秦越相视,比之朋友通财之谊,且不如矣。合族其共知,相维相系,庶太和之气可坐续也。 十、安己分:富贵贫贱数定于天,倘不安分守己,借端滋事以及酗酒逞凶、恃强凌弱、肆行无忌者,族众先以家法治之,俾知改过自新。如重蹈故辙,公同禀究,决莫构和,致滋后累。 十一、彰公道:于中之事责归户首,遇有事投称,不论贫富,不论亲疏,不可挟嫌而藉以报复,不可图利而颠倒是非,务宜查实再三,平情劝谕,自然解散。一有偏袒,自然不服,闹到公庭,浪费家资,两败俱伤,是彼此皆为我所害矣。倘二比一,日后和睦,必以今日之是非尽归我一人之播弄,其怨我何极,有不谙事故报复于我者乎?故彰公道不独有玉于族人,并可免害于自己。 十二、敦俭朴:冠婚丧祭,称家有无,故田费必须酌量,若务以奢华,以壮观瞻,恐相沿为习,必不惜物力维艰。盖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惟量入以为出焉,则财恒足矣。 十三、崇节孝:忠臣不事两主,烈女不更二夫。故族内有女能守节,冰清自持,兼以上事翁姑,下抚孙子,以继丈夫志,以为祖宗光,房族必须票清旌坊,以彰节孝。家计贫寒,合族亦宜捐金帮助,庶潜德无不发之光矣。 拉拉杂杂,计一十三条的族规,对本家族人的行为,做了极尽可能的规范。其中一些条规,确有浓重的封建色彩,而绝大部分,应该还是很积极很有用处的,对规范教化族人崇仁守德、尊礼乐俭,不无益处。然而,我们吴氏祠堂,如全国各地各个不同姓氏家族的祠堂一样,在大家都知道的一个历史时期,差不多都被毁弃了,同时还毁弃了祠堂的祠规和族规。 对此,我不想也不敢深究,传了几千年的祠堂文明,怎么就突然不能容于我们的社会了?其中的原因,已故著名作家巴金的一部长篇小说《家》,是脱不了干系的。他写作《家》的时候还很年轻,很有点叛逆精神,整部作品把家写得不仅是一条束缚生命的绳子、一个囚禁精神的囚笼,甚至还是一口毁灭前途的棺材。我读《家》的时候,也非常年轻,我亦有《家》所传达的那种感觉。现在我有了一把年纪,想象巴老在他也一把年纪的时候,回头是怎么看待他的《家》的。总之,我很有些脸红,而且还有点心跳,觉出我们年轻时的孟浪,怎么可以那么看待我们的家? 象征家的祠堂,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了专政的对象,被砸烂拆毁了。 大势所趋,我们村的吴氏祠堂,没能幸免,被我们吴氏后人溜了房上的瓦,拆了墙上的砖。从此半个多世纪,我们吴姓一脉,还都在村里住着,但我们没有了祖先,我们没有了“家”。我们都如孤魂野鬼一般,各过各的日子。直到今天,好像我们把那个大家的“家”是忘记了,其实不然,那个大家的“家”依然顽强地根植在我们的记忆里,是我们无法忘却的精神家园。这是因为有几个词仿佛铜铸的钟鸣,从没间断地轰鸣在我的耳际,那就是每个中华儿女心中的家国情怀、家国精神,如果有谁胆敢侵犯我们的家园,我们会毫不犹豫地奋起,以我们的血肉之躯,保家卫国。 家在我们的心里,大于一切,神圣不可侵犯。 可是我们在某个时期,对家的热爱和重视,薄弱了许多,唱的一首歌也是“大河没水小河干”。这太违背自然规律了,大河的水,是不会倒灌进小河里的,从来都是,小河里的涓涓细流,朝着大河里汇聚。譬如我们比作母亲的黄河、长江,都是因为有成千上万条的支流,流进他们的怀抱,才使他们成为浩浩荡荡的大河。家就是那生生不息的小河,国就是那汇聚了无数小河的巨流,小河与巨流的关系,天然的就是这个样子。 不爱家的人,大言不惭地说他爱国,也许有他自己的道理,但我是不能认同的。我的意识指导着我,我爱我的家,因此我也爱我的国。 问题就这么突兀地摆在了我们的面前,我们想回我们大家的家,但我们大家的家在哪里呢? 这就是我写《初婚》过程中的一点认识。 2014年11月16日于西安曲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