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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的拾荒者(第四个十年集)(精)

  • 定价: ¥58
  • ISBN:9787521204346
  • 开 本:32开 精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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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出版社:作家
  • 页数:462页
  • 作者:程德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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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8-01 第1版
  • 2019-08-01 第1次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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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这不是一本专著,十年一集,虽非全部,也算是纪念。我的写作很少,每年二至三篇。相对阅读,我不是很喜欢写作。当代批评的难处在于,你既要十分注重文本对象的无法言说和难以言说,又要留意表达自身的无法言说和难以言说。怀疑是一把利剑,但它能否所向披靡还真是个问题。无法言说和难以言说不止是语境和禁忌的问题,重要的还在于生活的易变和人性的复杂。理解总是夹带着误解,记忆总是一种遗忘的记忆,这种悖谬的组合如同经线和纬线织成的网络,我们总是深陷其中,难以置身事外。

内容提要

  

    本书是程德培的第四个十年集,所收皆为万字以上长文,融细密阅读、精致阐释、优雅行文于一体,在词语的连绵间,见当代文学的波涛翻滚,见当代作家的心性格局,进而超乎单纯的文学批评,抵达写作之本义。

作者简介

    程德培,广东中山人,1951年生于上海。1978年始从事文学评论和研究工作,发表论文及批评文字300余万字。著有《小说家的世界》《小说本体思考录》《33位小说家》《当代小说艺术论》《谁也管不住说话这张嘴》《批评史中的作家》等,编选并评述《探索小说集》《新小说在1985》《新闻小说’86》等。曾获首届、第二届“《上海文学》评论奖”,第一届“上海市文学作品奖”,首届“中国当代文学研究表彰奖”,第三届“《作家》奖”,第六届“鲁迅文学奖”等。

目录

“洋葱”的祸福史或“众声喧哗”戏中戏——从《花腔》到《应物兄》
捆绑之后——《黄雀记》及其阐释中的苏童
打碎,如何重新组合——评长篇小说《日夜书》兼论韩少功的小说修辞
镜灯天地水火——贾平凹《带灯》及其他
你就是你的记忆——以《红豆生南国》为例的王安忆论
文化和自然之镜——阿来“山珍三部”的生态、心态与世态
一个黎明时分的拾荒者——评吴亮的长篇《朝霞》
我讲你讲他讲  闲聊对聊神聊——《繁花》的上海叙事
我们需要走在一个能磨擦的地方——读宁肯的长篇小说《天·藏》
迟子建的地平线——长篇小说《群山之巅》启示录
你所在的地方也正是你所不在的地方——弋舟的底牌及所有的故事
要对夜晚充满激情——张楚小说创作二十年论
镜子并不因为擦亮而变得更清楚——以李浩的长篇小说《镜子里的父亲》为例
附录:
  被记忆缠绕的世界——莫言创作中的童年视角
  折磨着残雪的梦

前言

  

    序:时间之绳
    程德培
    一
    本集子副标题“第四个十年集”是黄德海所起,我以为很好。“第四个十年集”是个时间概念,虽不是个准确的数字,但大致不差。它至少提醒我,十年转眼即逝,何况第四个十年,就写作而言,离终结期不会太远了。年轻的时候总以为自己能调度和运用时间,而今轮到接受时间的训箴和告诫了。时间带来的教训,只有在时间中都能学会。来日方长和来日不多是一次人生的逆转。年岁一大,表面空闲自由的时间实则是一种虚幻,束缚之一就是无论清醒和睡梦中,总也摆脱不了那“现实主义”的记忆。这也是我有点怨恨记忆的缘故。记得本雅明在《经验与贫乏》中这样写道:“我们变得贫乏了。人类遗产被我们一件件交了出去,常常只能以百分之一的价值押在当铺,只为了换取‘现实’这一小铜板。”这里若把“人类遗产”改作“人生经历”,便可视作我的真实写照。这本集子中,把上世纪80年代所写评莫言和残雪二文作为附录收于其中,便是个人的记忆在作祟。
    二
    这不是一本专著,十年一集,虽非全部,也算是纪念。我的写作很少,每年二至三篇。相对阅读,我不是很喜欢写作。当代批评的难处在于,你既要十分注重文本对象的无法言说和难以言说,又要留意表达自身的无法言说和难以言说。怀疑是一把利剑,但它能否所向披靡还真是个问题。无法言说和难以言说不止是语境和禁忌的问题,重要的还在于生活的易变和人性的复杂。理解总是夹带着误解,记忆总是一种遗忘的记忆,这种悖谬的组合如同经线和纬线织成的网络,我们总是深陷其中,难以置身事外。
    赫拉克利特第一次用悖论形式表达观点:灵魂转化为水的快乐,尽管这种转化就是它们的死亡。在赫拉克利特看来,甚至最高的神也有一种不再为神的渴望,而当他梦想成真,世界才一如既往地存在,而他本人了却了作为神的重负。死亡本能不仅不等于而且也不对称于快乐本能,因为前者的存在将后者的权力化约为一段铁事。转化的快乐对小说家来说是叙事的享受,而批评要享受这份荣誉则谈何容易。
    三十几年前,一本《伊甸园之门》的书在文学界火得很,搞评论的如果没有读过此书都自感惭愧总觉得有点落伍似的。现在时过境迁,此书已被人淡忘。即便如此,莫里斯·迪克斯坦那段著名的评论我还记得,“所有的现代派作品都是实验性和修正性的,它们就像斯威特笔下从粪土中长出来的郁金香一样,在早期形式和准则的衰微上繁荣兴旺。现代派写作,热衷于狱父杀母和自相残杀。它启示录一般地着迷于文化的毁灭——小说死亡、韵律的死亡、叙述的枯竭、十九世纪的毁灭——然而又贪婪地吞食着那些被谋杀的前辈,就像卡夫卡令人啼笑皆非地吞食着现实主义的技术,同时又削弱着它们对因果关系和现实的控制;又像乔伊斯把《尤利西斯》转变成一部对各种传统风格进行滑稽模仿的文集一样。”
    此等思潮性的文学逆转,在1980年代成就了中国式的先锋文学运动,其中的快意和激情,在经历了多次曲折反复后皆成了过眼烟云,成了难以收拾的记忆和遗忘的碎片。2005年,当我重拾批评这个行当时,同时代的作家早已是著作等身,今非昔比,曾经的当下已成历史。现在研究一个作家不止要面对其几经变化的创作史,还要研究那无法摆脱的批评史。想当初年轻作家的作品一问世,都渴望批评,希望得到承认、肯定和阐释。现在作家的地位一经确立,批评的寄生性便得以凸显。正如莫言用他戏速的口吻所告诫的:“很多人研究我的时候,我都劝他们赶紧换题目。作家基本上都被过度解读了,很多人评论我的文章,我觉得写的不是我。作家写作一部作品时,不会想得那么清楚。如果一部作品想得完全清楚了,可能是一部坏作品。”莫言的提醒不是没有道理,过度和过剩的东西总是让人难以消受,站在他人肩膀上的行当其命运着实难以意料。据说有一次,弗洛伊德的一个弟子在研讨班上与弗洛伊德在一个问题上争辩,弗洛伊德试图让他的弟子闭嘴。那个弟子却回答说:“但是,一个站在巨人肩膀上的矮人肯定会比那个巨人看得远。”弗洛伊德明白弟子话里有话,他拿着手中的雪茄烟一再比划,然后回答说:“但是一个站在天文学家头上的虱子又能看到些什么呢?”
    ……
    七
    实验电影导演汉斯·里希特认为,“电影的发明是为了用来复制,但矛盾的是,电影主要的美学问题正在于克服复制。”本雅明把被诋毁为“消遣”的电影,转变为有助于认识的好东西。消遣并不直接造成被动,确切地说,消遣也是集体意识的解放性表现,是一种观众并不会在黑暗中被迷惑的符号。这里都涉及逆转的问题,不同的则是表现形态。时间的节点如何在瞬间爆发,抑或在漫长岁月中埋下时间的种子,都有点宿命和轮回的味道。宙斯选择了普罗米修斯,而普罗米修斯选择了人,这就以公式的形式表达了古今之争,以及宇宙中心论与人类中心论形而上的冲突。
    人发明了语言,而后他表现自己说话和思考都受到了语法的控制;人创造了价值的标准,却发现在他违背那些标准时,就产生了罪恶感;人制定了种种规章制度,它们却渐渐地作为一种外部世界的强有力的控制甚至威胁性的东西与自己作对。如今好了,智能性的东西日益繁荣,四处诞生的都是无人饭店、无人商场、无人银行……一系列的创新都在取代人的地位,该不会人的书写的终结也将提到议事日程了?这真让人有点气馁。
    当然也有积极向上的见解,在人类学圈内,有这样一个关于葛雷格里·贝特森的故事,他曾经说:“我以前讲过一个小故事,以后还会讲,有一个人想知道思维是怎么回事,不是自然状态的思维,而是他私人电脑的思维。他问电脑(当然是他最先进的程序语言):‘你能不能算出你会像人一样思考?’于是,那台电脑开始运转起来,分析它自己的运算习性,最后,这台电脑像其他电脑一样把答案打印在一张纸上。这个人连忙跑上前去看,只有一行字,上面写着:这让我想起一个故事。”我不知道,这个号称“以后还会讲”的人类学家今天还会不会讲这个小故事。
    我不懂电脑,至今都不会用电脑写作。十几年了,多亏热心的严芳帮忙打字,手写的文章才得以成为印刷品。我们都共同完成了一次逆转,严芳的无私成就了我在电脑时代的写作,在此表示感谢。
    二○一九年二月十日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