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耶路撒冷三千年》是一本畅销数十万册的通俗历史读物,以详实的史料、贯穿古今的梳理,为耶路撒冷这座举世闻名的城市作传。在洋洋洒洒近60万字的篇幅中,数以千计的人物、三大宗教及其衍生出的诸多教派、一个又一个关联而又竞争的统治家族在耶路撒冷熙来攘往,他们塑造、改变、摧毁、争夺、重建这座城市,每一次经历,都强化了这座城市的“神圣性”。
正是在耶路撒冷上演的文明的冲突、利益的角逐,奠定了今日西方世界的格局;了解耶路撒冷的历史,是深刻理解世界史的基础。该书于2014年底首版,获得2015年“国家图书馆文津图书奖”,至今畅销不衰:首先,它是第一本完整的耶路撒冷传记,填补了市场空白,引领了“耶路撒冷热”,许多读者带着这本书去旅行,许多旅行产品的设计围绕该书展开;其次,作者西蒙·蒙蒂菲奥里辛勤的工作、以自身特殊地位获得的丰富材料,赋予这本书无可替代的史料价值;第三,讲故事的叙述风格增强了文本的可读性。中央党校信息中心和中央党校出版社联合发布的党政领导干部2016年春季热点图书(党政领导干部喜爱的十本书)中,本书在列。
此次再版,由精装改为平装,由大开本改为小开本,回馈读者更便携、更美好的阅读体验。
内容提要
耶路撒冷的历史是整个世界的历史。它是一个神的殿堂、两个民族的首都、三大宗教的圣地,是唯1拥有天堂和尘世两种存在的城市;它是文明冲突的战略要冲,让世人魂牵梦绕的去处,惑人阴谋、虚构传说和二十四小时新闻的发生地。
“讲故事的大师”西蒙·蒙蒂菲奥里依年代顺序,以三大宗教围绕“圣城”的角逐,以几大家族的兴衰更迭为主线,生动讲述了耶路撒冷的前世今生;作者通过大量的田野调查和文献考据,以客观、中立的角度,通过士兵与先知、诗人与国王、农民与音乐家的生活,以及塑造耶路撒冷的家族来呈现这座城市三千年的瑰丽历史,还原真实的耶路撒冷……
《耶路撒冷三千年》在国内畅销多年,一问世即获颁“国家图书馆文津图书奖”,收获凤凰网、深圳商报、南方都市报、中国出版传媒商报等媒体和专业机构评选的“年度好书”“年度影响力图书”等赞誉,并在京东月度和年度榜单中名列前茅。全新增订版则在此基础上新增第54章《21世纪》等3万字内容、30张彩色插图,同时还有作者致中国读者的信。
在新增部分内容的同时,将大部头做“小”,由原来的精装16开改为平装32开,采用轻型纸,根据作者的意见将内容分为四册,提供轻松、便携的阅读体验。
媒体推荐
西蒙.蒙蒂菲奥里能把历史故事讲述得多姿多彩、生动细腻,但又不偏不倚,讲求平衡——即便跨越千年,亦能具体而深入。
——《华盛顿邮报》
作为作家的西蒙.蒙蒂菲奥里,文笔优美,起承转合优雅流畅:而作为历史学家的他,能敏锐地抓住故事的核心。从而将历史故事讲得动听而富有权威。
——《经济学人》
西蒙.蒙蒂菲奥里扎实的研究功底,栩栩如生的讲述能力,使得无论是学者还是门外汉,都将这本书视若珍宝。
——基辛格(美国前国务卿)
最受欢迎的历史学家。
——《星期天泰晤士报》
西蒙蒙蒂菲奥里是讲故事的大师。
——《标准晚报》
目录
序幕
第一部分 犹太教
1大卫的世界
第一任国王:迦南人
耶路撒冷的亚伯拉罕:以色列人
2大卫的崛起
年轻的大卫
3王国和圣殿
大卫:王城
押沙龙:一个王子的崛起和倒台
所罗门:圣殿
所罗门:衰微
4犹大的国王们公元前930年一公元前626年
罗波安对耶罗波安:分裂
耶洗别和她的女儿:耶路撒冷的王后
以赛亚:集美人和荡妇于一身的耶路撒冷
西拿基立:扑向羊圈的狼
希西家的隧道
玛拿西:地狱之谷的儿童献祭
5巴比伦的妓女公元前586年一公元前539年
约西亚:革命的救世主
尼布甲尼撒
尼布甲尼撒:行毁坏可憎之人
伯沙撒的宴会
6波斯人公元前539年一公元前336年/08l
居鲁士大帝
大流士和所罗巴伯:新的圣殿
尼希米:波斯人的衰落
7马其顿人公元前336年一公元前166年
亚历山大大帝
托勒密:安息日劫掠
多比雅的约瑟
安条克大帝:大象的碰撞
义人西门:晨星
安条克显灵:疯狂的上帝
神显者安条克:另一位行毁坏可憎者
8马加比公元前164年一公元前66年
“铁锤”犹大
西门大帝:马加比的胜利
约翰·西卡努斯:帝国的缔造者
色雷斯人亚历山大:狂暴的幼狮
9罗马人来了公元前66年—公元前40年
庞培在至圣之所
恺撒和克利奥帕特拉七世
安东尼和克利奥帕特拉七世
帕科鲁斯:回马箭
希律:逃向克利奥帕特拉七世
10希律家族公元前40年一公元10年
安提柯的倒台:最后一个马加比
希律和克利奥帕特拉七世
奥古斯都和希律
米利暗:让希律爱恨交织的女人
希律:圣殿
希律的王子们:家族悲剧
希律:活着的时候腐烂
阿基劳斯:弥赛亚和大屠杀
11耶稣基督公元10年一公元40年
施洗者约翰和加利利之狐
拿撒勒的耶稣:在耶路撒冷的三天
庞修斯·彼拉多:对耶稣的审判
耶稣基督:受难
12希律家族的终曲公元40年一公元66年
希律·亚基帕一世:卡利古拉的朋友
希律·亚基帕一世和国王克劳狄:暗杀、荣耀和蠕虫
希律·亚基帕二世:尼禄的朋友
大数城的保罗:基督教的缔造者
义人雅各之死:耶稣王朝
约瑟夫斯:革命倒计时
13犹太战争:耶路撒冷之死公元66年—公元70年
赤脚王后贝勒妮斯:革命
约瑟夫斯的预言:赶骡人做皇帝
妓院耶路撒冷——暴君约翰和西门
第二部分 异教
14埃利亚·卡皮托利纳公元70年—公元312年
提图斯的胜利:罗马的耶路撒冷
贝勒妮斯:犹太人中的克利奥帕特拉
耶稣王朝的终结:被遗忘的受难
哈德良:耶路撒冷方案
西门·巴尔·科赫巴:星辰之子
第三部分 基督教
15拜占庭的盛世公元312年一公元518年
君士坦丁大帝:基督,胜利之神
君士坦丁大帝:家族谋杀
海伦娜:第一个考古学家
叛教者尤里安:修缮耶路撒冷
圣哲罗姆和葆拉:圣徒、欲望和都市
巴尔索玛和武装修士
欧多西亚:耶路撒冷的皇后
16拜占庭的衰落:波斯入侵公元518年—公元630年
查士丁尼一世和舞女皇后:拜占庭的耶路撒冷
波斯沙王和“皇家野猪”:疯狗的怒吼
尼希米二世:犹太人的恐怖
希拉克略:第一个十字军
第四部分 伊斯兰教
17阿拉伯的征服公元630年一公元660年
穆罕默德:夜行
哈立德·伊本·瓦利德:伊斯兰之剑
公正的欧麦尔:恢复圣殿
18倭马亚王朝:圣殿的修复公元660年—公元750年
穆阿维叶一世:阿拉伯世界的恺撒
阿卜杜拉·马利克:岩石圆顶清真寺
瓦利德一世:天启与奢侈
19阿拔斯王朝:遥远的主人们公元750年一
公元969年
萨法赫哈里发:刽子手
皇帝与哈里发:查理曼和哈伦·拉希德
卡富尔:有香味的太监
20法蒂玛王朝:宽容与疯狂公元969年一
公元1099年
伊本·凯利斯:犹太维尔齐与法蒂玛征服
帕尔蒂尔与法蒂玛王朝:犹太医生王子和活着的伊玛目
穆卡达西:耶路撒冷人
哈基姆:阿拉伯的卡利古拉
哈基姆:消失
阿齐兹:野蛮的洗劫
第五部分 十字军东征
21大屠杀公元1099年
戈弗雷公爵:围困
教皇乌尔班二世:奉主之名
坦克雷德:圣殿山上的大屠杀
戈弗雷:圣墓守护者
22十字军国家的兴起公元1100年一公元1131年
大鲍德温:首任国王
小鲍德温
23十字军国家的黄金时代公元1131年一
公元1142年
梅利桑德和富尔克:王室婚姻
梅利桑德王后:丑闻
血腥的赞吉:“鹰王
乌萨马·本·蒙奇德:大事件和大灾难
梅利桑德的耶路撒冷:上层生活与下层生活
乌萨马·本·蒙奇德和犹大·哈列维:穆斯林、犹太人和法兰克人
24僵局公元1142年一公元1174年
赞吉:狂妄与报应
阿基坦的埃莉诺和国王路易七世:丑闻与失败
母子之争:梅利桑德挑战鲍德温三世
阿莫里和阿格尼丝:配不上圣城的王后
提尔的威廉:埃及的战争
摩西·迈蒙尼德:迷途指津
25麻风病国王公元1174年一公元1187年
提尔的威廉:王室的家庭教师
鲍德温四世的病
逆境中的风采:麻风病国王的胜利
居伊:有污点的继承人
居伊国王:中了圈套
26萨拉丁公元1187年一公元1189年
萨拉丁:战役
萨拉丁围城:屠杀还是投降
萨拉丁其人
舞女和春药:萨拉丁的宫廷
萨拉丁的城市
27第三次十字军东征:萨拉丁和理查公元1189年一
公元1193年
狮心王:骑士精神与屠杀
28萨拉丁王朝公元1193年一公元1250年
苏丹之死
穆阿扎姆·伊萨:另一位耶稣
腓特烈二世:“世界惊奇”,《启示录》中的野兽
腓特烈二世的加冕:目耳曼的耶路撒冷
巴克汗与鞑靼人:灾难
第六部分 马穆鲁克
29从奴隶到苏丹公元1250年一公元1339年
拜巴尔斯:黑豹
拉姆班
纳西尔·穆罕默德:优雅的鹰
30马穆鲁克的衰落公元1399年一公元1517年
帖木儿和家庭教师:朝圣之城
苏丹和基督徒的蛋饼
第七部分 奥斯曼
31苏莱曼的伟业公元1517年—公元1550年
“第二个所罗门”和他的罗克塞拉娜
32神秘主义者和弥赛亚公元1550年一公元1705年
苏丹的犹太公爵:新教徒、方济各会和城墙
乔治·桑兹:第一个英裔美洲人
弥赛亚:沙巴泰·泽维
爱维亚:奥斯曼的佩皮斯和福斯塔夫
33诸家族公元1705年一公元1799年
侯赛尼家族:纳吉布·阿一阿什拉夫的反叛和大肆屠狗
侯赛尼家族:诸家族的崛起
“巴勒斯坦王”的兴衰
拿破仑·波拿巴:“我亲自创作的《古兰经》
第八部分 帝国
34圣地的拿破仑公元1799年一公元1806年
阿科的蓝胡子
拿破仑:“总司令部,耶路撒冷
西德尼·史密斯爵士——“最出色的骑士
35新浪漫主义:夏多布里昂和迪斯累利公元1806年一
公元1830年
圣墓骑士子爵
布伦斯维克的卡罗琳9赫斯特·斯坦诺普:英国王后-9沙漠王后
迪斯累利:圣洁的人和浪漫的人
36阿尔巴尼亚人的征服公元1830年—公元1840年
红色易卜拉欣
易卜拉欣:神圣的火焰,神圣的死亡
易卜拉欣:农民起义
37福音派传教士公元1840年—公元1855年/589
帕麦斯顿和沙夫茨伯里:帝国主义者和福音传教士
詹姆斯·芬恩:福音派领事
美国领事沃德·克雷森:美国的神圣异邦人
“欧洲宪兵”与圣墓大教堂的枪战事件:耶路撒冷的俄国上帝
果戈理:耶路撒冷综合征
詹姆斯·芬恩和克里米亚战争:被谋杀的福音派传教士与掠夺
者贝都因人
作家:梅尔维尔、福楼拜和萨克雷
作家:大卫·多尔,周游中的美国奴隶
38新城市公元1855年一公元1860年
摩西·蒙蒂菲奥里:“这个克罗伊斯
39新宗教公元1860年一公元1870年
皇帝与考古学家:无知的异国人
马克·吐温和“贫民村
40阿拉伯之城,帝国之都公元1870年—公元1880年
优素福·哈立迪:音乐、舞蹈、日常生活
耶路撒冷刺青:英国王子和俄国大公
美国的“胜利者”:一直为耶稣温着牛奶
41俄国人公元1880年一公元1898年
谢尔盖大公和大公夫人埃拉
谢尔盖大公:俄国犹太人和大屠杀
第九部分 犹太复国主义
42德国皇帝公元1898年一公元1905年
赫茨尔
威廉二世:“帝国的寄生虫
德皇与赫茨尔:最后的十字军与第一个犹太复国主义者
43耶路撒冷的乌得琴演奏者公元1905年一
公元1914年
戴维·格鲁恩成为戴维·本一古里安
乌得琴手:瓦希夫·贾瓦哈里耶
拉斯普京:俄国修女们要当心了
“高贵的蒙蒂·帕克”与约柜
44世界大战公元1914年一公元1916年
杰马勒帕夏:耶路撒冷的暴君
恐怖和死亡:“屠夫”杰马勒
耶路撒冷的战争和性:瓦希夫·贾瓦哈里耶
45阿拉伯起义,《贝尔福宣言》公元1916年一
公元1917年
劳伦斯和麦加谢里夫
阿拉伯的劳伦斯:谢里夫派——阿卜杜拉和费萨尔
法尔肯海因挂帅:德国的耶路撒冷
劳合·乔治、贝尔福和魏茨曼
“魏茨曼博士,孩子出生了”:《贝尔福宣言》
46圣诞礼物公元1917年一公元1919年
市长试图投降
“血腥公牛”艾伦比:最荣耀的时刻
东方的斯托尔斯:仁慈的当权者
47战胜国和战利品公元1919年一公元1920年
凡尔赛会议上的伍德罗·威尔逊
斯托尔斯:先知穆萨节骚乱,第一枪
赫伯特·塞缪尔:“巴勒斯坦,一个,交接完毕
丘吉尔创造了现代中东:劳伦斯的谢里夫派解决方案
48英国的委任统治公元1920年一公元1936年
穆夫提对市长:阿明·侯赛尼对拉吉J、·纳沙希比
穆夫提:西墙之争
沃科普之都:狩猎、咖啡馆、聚会和白袍
本一古里安和穆夫提:缩小的沙发
49阿拉伯起义公元1936年—公元1945年
穆夫提的恐怖统治
奥德·温盖特和摩西·达扬:老城的陷落
穆夫提和希特勒:耶路撒冷的世界战争
50肮脏的战争公元1945年一公元1947年/83l
梅纳赫姆·贝京:黑色安息日
蒙哥马利的镇压:法兰上校案
阿卜杜·卡迪尔·侯赛尼:耶路撒冷前线
圣地上空的礼炮:阿卜杜·卡迪尔·侯赛尼
51犹太人的独立,阿拉伯人的大灾难公元1948年一
公元1951年
英国人离开;本一古里安:“我们成功了
急性子阿卜杜拉
阿卜杜拉:耶路撒冷之战
52分隔公元1951年一公元1967年
“耶路撒冷国王”:圣殿山上的流血
约旦的侯赛因:耶路撒冷最后的国王
53六日战争公元1967年
纳赛尔和侯赛因:战争倒计时
拉宾:战前的崩溃
达扬接过指挥权
1967年6月5—7日:侯赛因、达扬和拉宾
54 21世纪
神圣的奇迹:锡安合而为一
和平的缔造者:生与死
“比比王”:伊朗“崛起”,俄罗斯“回归
民族主义者:特朗普和内塔尼亚胡
现在与未来
火药桶般的城市
和平心理学:现在,曾经,永不
后记今晨
附录
族谱
地图
致谢
译后记
前言
耶路撒冷的历史是整个世界的历史,也是犹地亚山问一座长年贫瘠的小镇的编年史。耶路撒冷曾被视为世界的中心,而今这个名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名副其实:这座城市是亚伯拉罕系宗教(Abrahamic Religions)。之间斗争的焦点,是越来越受欢迎的基督教、犹太教和伊斯兰教基本教义派(Islamic fundamentalism)的圣地,是不同文明冲突的战略角斗场,是无神论与有神论交锋对峙的前线,是世俗瞩目的焦点,是惑人阴谋与网络神话的发生地,是二十四小时新闻时代里全世界摄像机聚焦的耀眼舞台。宗教、政治和媒体的利益相互滋养,使今天的耶路撒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频繁地暴露在世人的目光之下。
耶路撒冷是神圣之城,但给人以迷信、充满骗术和偏执的印象;是帝国的欲望与奖赏,但又不像帝国所期望的那样具有战略价值;耶路撒冷是许多教派的共同家园,但每个教派都认为这座城市只属于自己;耶路撒冷是一座拥有许多名字的城市——但每个传统都如此偏执地排斥他者,仅仅尊崇自己的称谓。这个地方是如此娇美,以至于犹太人。在其神圣经典中以女性的口吻描述它——通常把她说成一个鲜活的尤物、一位地道的美女。但有的人也把她描绘成无耻的荡妇,或者是被爱人抛弃的受伤的公主。耶路撒冷是一个神的殿堂、两个民族的首都、三大宗教的圣地,它还是唯一一个拥有天堂和尘世两种存在维度的城市——地上之城的绝美无双与天上之城的光辉荣耀相比,又显得那样微不足道。耶路撒冷既是天上之城又是地上之城,这意味着这座城市可以存在于任何地方:新耶路撒冷可以遍布全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耶路撒冷。据说,亚伯拉罕、大卫、耶稣和穆罕默德这些先知和长老都曾在这里的石头上驻足。亚伯拉罕系宗教在这里诞生,而世界也将于末日审判时在这里终结。对于“圣书之民”来说,极为神圣的耶路撒冷就是“圣书之城”:《圣经》从许多方面来说都是耶路撒冷这座城市的编年史,而《圣经》的读者,从犹太人和早期基督徒到穆斯林征服者和十字军,再到今天的美国福音派,一次又一次地改变着耶路撒冷的历史,以实现《圣经》中的预言。
当《圣经》被翻译成希腊文、拉丁文和英文后,它成了世界性的书籍,也使耶路撒冷成为世界之都。每个伟大的国王都成了“大卫”,每个具体的民族都成了“新以色列人”,每种高贵的文明都成了“新耶路撒冷”。耶路撒冷是一座不属于任何人的城市,但它又存在于每个人的想象中,这是这座城市的悲剧,也是它的魅力所在。每一个耶路撒冷梦想者,从古至今每一个到过耶路撒冷的人,从耶稣的使徒到萨拉丁的战士,从维多利亚时代的朝圣者到今天的游客、记者,每个人都怀着对真实耶路撒冷的美好想象来到这里,然而呈现在他们眼前的耶路撒冷使他们大失所望。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兴旺过,萎缩过,被重建、被摧毁过许多次的不断变化的城市。但这是耶路撒冷,是所有人的财富,只有他们心中的耶路撒冷才是真正的耶路撒冷,所以那些被玷污、被合成的现实必须被改变;每个人都有……过了许多时光;二是读了从乌萨马·本·蒙奇德(Usamahbin Munqidh)、伊本·赫勒敦、爱维亚·瑟勒比(EvliyaCelebi,又译“艾弗里雅”)和瓦希夫·贾瓦哈里耶(Wasif Jawhariyyeh),到提尔的威廉、约瑟夫斯和T.E.劳伦斯等人的精美作品;三是和所有派别的耶路撒冷人——巴勒斯坦人、以色列人、亚美尼亚人、穆斯林、犹太人和基督徒——成为朋友,并在激烈的政治危机中得到这些人的充分信任与慷慨帮助。
我感到我的一生都在为书写这本书做准备。从孩提时代起,我就经常在耶路撒冷转来转去。因为家族关系(正如后文将提到的),“耶路撒冷是我的家训”。不管与耶路撒冷有什么私人联系,我在这本书里只是为了讲述真实发生的历史和人们相信的历史。回到我们开始的地方:一直都有两个耶路撒冷,天堂的和尘世的,两个耶路撒冷都更多地受制于信仰和情感,而非理智和事实。但无论如何,耶路撒冷依然是世界的中心。
我的写作方法不可能让每个人乐于接受——毕竟,我所写的是耶路撒冷。但是,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我一直铭记劳合·乔治给他的耶路撒冷总督斯托尔斯的忠告——斯托尔斯当时正遭遇犹太人和阿拉伯人的双面夹击——“如果任何一方停止抱怨,你将失去工作。”
后记
早上4点30分,西墙和圣地的拉比什穆埃尔·拉宾诺维茨(shmuel Rabinowitz)醒来后开始他日常的祈祷仪式,诵读《托拉》。他穿过犹太区走到永不关闭的西墙,巨大的希律时代的方石在黑暗中散发着光芒。犹太人在那儿整日整夜地祈祷。
这位拉比时年四十岁,是七代前来到耶路撒冷的俄国犹太移民的后裔,他的家族是古尔和卢巴维奇教廷的信徒。什穆埃尔·拉宾诺维茨是七个孩子的父亲,长着一双蓝眼睛,戴着眼镜,留着胡须,身着黑衣,头戴无边圆帽。无论天气冷热、下雨还是下雪,他都这副打扮,穿过犹太区。直到看到大希律的城墙出现在面前。每次靠近“世界上最大的犹太会堂”时,他都会“心潮澎湃”,因为无法用尘世的方式描述个人与这些石头的联系,那是心灵上的联系。
岩石圆顶清真寺和阿克萨清真寺高耸于希律巨石之上,位于犹太人口中的圣殿山上,但是“我们都有足够的空间”,这个坚决抵制任何冒犯圣殿山的行为的拉比说,“总有一天上帝可能重建圣殿——但不用人类干涉。这仅仅是上帝的事情”。
作为拉比,什穆埃尔·拉宾诺维茨负责保持西墙的清洁。石头间的裂缝里塞满祈祷者写的字条。这些字条一年清理两次——分别在逾越节和犹太新年(Rosh Hashanah)前,因为这些字条被认为是神圣的,所以他把它们埋在橄榄山上。
当他到达西墙时,太阳正冉冉升起,已经有大约七百名犹太人在那里祈祷,但他总会发现,同一个祈祷队伍(minyan)站在西墙边的相同位置:“仪式非常重要,它使人们能够全神贯注于祈祷词。”但是他并没有问候这个祈祷群体,他可能点了点头,但一言不发——“第一句话是给上帝的”——与此同时,他将祈祷经匣缠缚到手臂上。他背诵着早祷文“沙哈里特”(shacharit),这段祷文以“愿上帝赐给这个国家和平”结束。直到那时,他才得体地问候了朋友。西墙下的一天开始了。
凌晨4点前不久,正当拉宾诺维茨出现在犹太区时,一块鹅卵石掠过谢赫贾拉瓦吉赫·努赛贝(Waieeh a1.Nusseibeh)家的窗户。他打开门,八十岁的阿迪德·朱达交给他一把中世纪的沉甸甸的12英寸(约30.5厘米)长的钥匙。现年六十岁的努赛贝是耶路撒冷最大家族之一的后代。他已经穿上西装、打好领带,快步出发,穿过大马士革门,直奔圣墓大教堂。
努赛贝担任圣墓大教堂的守护人已有二十五年以上。4点,他准时到达圣墓大教堂,并敲响梅利桑德的罗马式建筑的巍峨大门。前一天晚上8点,他从教堂里面锁上门,希腊人、拉丁人和亚美尼亚人的教堂司事们已经协商好在那个特别的日子里由谁去打开各扇门。三个主要教派的教士们已经在愉快的友谊和仪式性的祈祷中度过整晚。凌晨2点,占统治地位的东正教——凡事都优先——开始进行弥撒,由八个传教士围着圣墓用希腊语祝颂,之后他们把场地交给亚美尼亚人;大门打开时,亚美尼亚人用亚美尼亚语进行的巴达拉克(badarak)仪式才刚刚开始;大约上午6点,终于轮到天主教。其间,所有的教派一直唱着他们晨祷仪式的颂歌。只有一个科普特人被允许待到夜晚,他只用古科普特埃及语祈祷。
随着大门打开,埃塞俄比亚人开始在他们的平顶修道院和圣米歇尔礼拜堂用阿姆哈拉语祝圣,礼拜堂的人口就在正门的右边。他们的仪式如此之长,以至于他们必须靠在教堂里给疲倦的祈祷者准备的牧羊人手杖上。夜晚,这座教堂里回荡着一种充满许多语言和圣歌的悦耳、低沉的声音,就像一个有许多种鸟合唱的石林。这就是耶路撒冷,努赛贝从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我知道有成千上万人在等待我打开大门,而我担心如果有一天门锁打不开或出现差错该怎么办。十五岁时,我第一次打开它,当时只觉得好奇,但是现在我才意识到这是个严肃的问题。”无论战争还是和平,他都必须打开这扇门。他说他的父亲为安全起见,常常睡在教堂的走廊里。
然而努赛贝知道,一年可能有几次教士问的争斗。即使在21世纪,这些教士只是偶尔表现出礼貌的样子,借以打发漫长守夜的无聊,实际上,他们仍然被历史累积的憎恨左右着,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控制着教堂大部分区域且人数最多的希腊人不时与天主教徒和亚美尼亚人争斗,并且总能获得胜利。科普特人和埃塞俄比亚人,尽管都赞同基督一性论,但还是特别怨恨对方:六日战争之后,为惩罚纳赛尔的埃及和支持海尔·塞拉西的埃塞俄比亚,很少进行干涉的以色列人将科普特人的圣米歇尔教堂交给了埃塞俄比亚人。在和平谈判中,对科普特人的支持通常是埃及人的主要要求之一。尽管圣米歇尔教堂仍被埃塞俄比亚人占有,以色列最高法院还是将它判给了科普特人——十足的耶路撒冷情势。2002年7月,当一个科普特教士在埃塞俄比亚人破旧的平顶城堡附近晒太阳时,他遭到埃塞俄比亚人铁棍的殴打,埃塞俄比亚人以此惩罚科普特人以卑鄙的方式对待他们的非洲兄弟。科普特人赶去援助他们的教士,四名科普特人和七名埃塞俄比亚人(后者似乎每次冲突都会输)因此住院。
2004年9月,真十字架节上,希腊牧首伊列内奥(Ireneos)要求方济各会修士关闭圣母显灵教堂的大门。遭到拒绝后,伊列内奥便率卫兵和教士来对抗拉丁人。以色列警察出面干涉,但遭到教士们的攻击。他们作为仇敌,常常就像巴勒斯坦的投石者一样坚韧不屈。2005年的圣火游行上,当亚美尼亚人的修道院院长取代希腊人手持圣火出现时,双方大打出手。好斗的牧首伊列内奥最终因为向以色列定居者出售雅法门的帝国饭店被解职。努赛贝疲倦地耸耸肩:“嗯,像兄弟一样,他们有他们的烦恼,而我帮助他们解决。我们是中立的,就像联合国,维持这片圣地的和平。”每一个基督教节日上,努赛贝和朱达都扮演着复杂的角色。在热情和拥挤的圣火游行中,努赛贝就是官方的见证者。
此时,教堂司事在右手边的门上打开一个小口子,递出一个梯子。努赛贝将梯子放在左手边的门上。在爬上梯子打开最高处的门锁之前,他先用巨大的钥匙打开右边门低处的锁。他爬下来后,教士们先旋开巨大的右门,再打开左门。进入教堂,努赛贝向教士们问候:“你好!”
“你好!”他们乐观地回复。自1192年萨拉丁任命朱达家族为“钥匙保管人”、任命努赛贝家族为“圣墓大教堂守护人和守门人”(瓦吉赫的名片上如此说明)以来,努赛贝家族和朱达家族一直负责开启圣墓大教堂的各扇大门。努赛贝家族还被任命为岩石圆顶清真寺中穆罕默德夜行登宵的那块石头的世袭清洁者。努赛贝们声称,萨拉丁仅仅是恢复了公元638年哈里发欧麦尔授予他们的职位。在19世纪30年代阿尔巴尼亚人征服这里之前,他们一直极为富有,但是现在,他们只能依靠做导游勉强糊口。
然而,这两个家族始终处于彼此警惕、互相竞争的关系中。“努赛贝家族和我们毫无关系,”已保管钥匙二十二年的八十多岁的朱达说,“他们只不过就是守门人!”努赛贝则坚持“不允许朱达家族的人触摸门或锁”,这表明穆斯林之间的争斗就像基督徒的争斗一样。瓦吉赫做私人教练的儿子欧拜德(Obadah),是他的继承人。
努赛贝和朱达每天都要花些时间坐在走廊里,因为八个世纪以来,他们的祖辈们一直这样做,但是他们从不同时出现在那儿。“我了解这儿的每一块石头,它就像我家一样。”努赛贝若有所思地说。他敬畏这座教堂:“我们穆斯林相信穆罕默德、耶稣和摩西都是先知,圣母马利亚也非常神圣,所以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特别的地方。”如果他想去祈祷,他可以从侧门出去,到附近为威慑基督徒而建的清真寺,或者走上五分钟去阿克萨清真寺。
就在西墙的那位拉比醒来、守护人努赛贝听到有人用鹅卵石敲击窗户宣布移交圣墓大教堂钥匙的同时,四十二岁的阿德巴·安萨里(Adeb al-Ansari),一个有五个孩子的父亲,身着黑色皮夹克走出他位于穆斯林区的马穆鲁克之家——这栋房屋归他的家族所有——沿着街道走了五分钟,来到东北角的哈旺梅门(Bab al-Ghawanmeh)。他通过身穿蓝色制服的以色列警察的检查站——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些警察常常由德鲁兹或者加利利阿拉伯人出任,他们的职责是阻止犹太人进入谢里夫圣地。
现在,电灯光已经照亮神圣的休憩广场,过去,安萨里的父亲常常要花两个小时点亮所有的灯笼。安萨里问候过圣地的保安,开始打开岩石圆顶清真寺的四扇主门和阿克萨清真寺的十扇大门。这花费了他一个小时。
安萨里家族可以一直追溯到和穆罕默德一起迁到麦地那的安萨里人,他们声称哈里发欧麦尔任命他们为圣地监护人,但他们这个职位实际上是由萨拉丁确认的(这个家族的害群之马就是圣地的领袖,他接受了蒙蒂·帕克的贿赂)。
清真寺在晨祷前一小时开放。安萨里并不是每个黎明都会亲自打开大门——他现在有一个团队——但在继任世袭的监护人之前,他每天早上都会履行这项职责,而且充满自豪:“它首先是一份生计,然后是一个家族职业,也是一份重大的责任;但最重要的是,它是高贵而神圣的工作,只不过收入不高。我同时还在橄榄山的一家宾馆做前台。”
圣地的世袭职位逐渐消失。另一个大家族谢哈比家族(Shihabis)——黎巴嫩王室后裔——聚居在靠近小西墙的祖宅里,他们过去曾经是“先知胡子”的守护人。如今,胡子和守护人的职位都已不复存在,但这个地方的吸引力是强烈的:谢哈比家族目前仍在圣地工作。
在拉比走向西墙、努赛贝轻拍圣墓大教堂的门、安萨里打开圣地之门的同一时刻,纳吉·卡扎兹(Naii Qazaz)正离开他们家族在巴布·哈迪德街上拥有二百二十五年历史的老宅。他沿着古老的马穆鲁克时代的街道走了几步,然后拾级而上,穿过铁门,走向圣地。他直接去往阿克萨清真寺,进入一个配备了麦克风和几瓶矿泉水的小房间。1960年之前,卡扎兹家族一直都在宣礼塔上准备宣礼仪式,但此时他们则像备战的运动员一样在这个房间里为仪式做准备。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卡扎兹坐下,舒展筋骨,就像一个神圣的运动员,然后反复呼吸、漱口。确认麦克风已打开,墙上的挂钟也显示时间无误后,他面朝克尔白,用响彻整个老城的吟唱声宣布礼拜开始。
自马穆鲁克苏丹盖贝伊统治以来,五百年间,卡扎兹人一直是阿克萨清真寺的宣礼员。如今,当了三十年宣礼员的纳吉和他的儿子菲拉兹(Firaz)及两个堂兄弟一起担当着这份职责。
此时,正是耶路撒冷黎明到来前的一个小时。岩石圆顶清真寺打开了大门,穆斯林正在祈祷;西墙一直是开放的,犹太人正在祈祷;圣墓大教堂打开了,基督徒正在用多种语言祈祷。太阳照耀着耶路撒冷,其光芒使得西墙上光亮的希律石几乎洁白无瑕(就像两千年前约瑟夫斯描述的那样)。接着,阳光照到辉煌的岩石圆顶清真寺上,岩石圆顶清真寺熠熠生辉。天与地、神与人相遇的那个神圣的广场,依然是人类制图学难以描绘的地方,唯有太阳的光芒能照遍整座广场。最后,所有的光线将照耀在耶路撒冷最优美最神秘的建筑物上——沐浴在日光之中,散发出夺目的光彩,它也因此博得“金色”的美名。但是金门仍将紧锁,直到末日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