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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容(精)

  • 定价: ¥58
  • ISBN:9787559442598
  • 开 本:32开 精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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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折扣:
  • 出版社:江苏文艺
  • 页数:2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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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一本书、一首诗、一幅画、一部电影、一段人生经历……
    博览中外作家,擅长举一反三,看似闲话闲说,却都是沉潜历练的结果。
    本书延续了书话文章的写作路径,娓娓道来,从容睿智。博学但不晦涩,平易却有深味。融知识、趣味、洞见、情怀为一体,心地纯粹,儒雅通达。

内容提要

  

    本书收录长居纽约的旅美作家张宗子近年散文50余篇。多数为读书随笔,兼论绘画、电影等。
    话题范围极广,仿佛在与古今中外最杰出的心灵聚谈。论述则融会贯通,处处有真知灼见、金石之言,如珠玉遍地,俯拾即是。
    作者自己的心灵如一颗清澈的多棱镜,不仅能折射出某位作家或艺术家的风姿,且一本书、一首诗、一幅画、一部电影,乃至一件古物、一段人生经历,都在其中互相映照,引发出新意与新知。

作者简介

    张宗子,河南光山人,毕业于武汉大学中文系,1988年秋自费赴美,学习英美文学。自1990年起,在纽约《侨报》工作十余年,任编译和编辑。2007年起,在纽约市皇后区公共图书馆工作至今。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发表诗歌作品,90年代以后,写作以散文和读书随笔为主,偶尔翻译英文作品。出版有散文集《垂钓于时间之河》《空杯》《一池疏影落寒花》和《梵高的咖啡馆》,读书随笔集《书时光》《不存在的贝克特》《往书记》和《此岸的蝉声》等十余种。

目录


第一辑  花钱上的东坡诗
  石涛的妩媚
  耻与魑魅争光
  卖花担头看桃李
  谁能七步成诗
  闻风坐相悦
  不亦快哉
  花钱上的东坡诗
  烂柯山,灰姑娘,黄金国
  侦探小说
  另一种现实
  弥尔顿的玫瑰
  大象卷起的门牙
  不知命,无以为君子
  寓物不留物
  对花能饮即君子
第二辑  深目如愁
  梅花诗
  金星玻璃
  两棵树
  牵牛花
  谦尊而光
  深目如愁
  胡适日记谈诗
  周氏兄弟的短文
  知堂谈鲁迅小说
  成吉思汗是日本人?
  钱氏父子与鲁迅
  林语堂《八十自叙》
  王叔岷谈庄子
  碧天无际水空流
第三辑 咖啡馆读书
  谤誉中秋月
  生子当如蔡约之
  王安石的境界
  毒药
  对牛弹琴图
  色不异空
  执念
  花如解语
  压桥魂
  今人胜古人
  如何藏起一本书
  咖啡馆读书
  文章辞力
  神闲意定始一扫
第四辑 午夜之歌
  画商日记
  莎士比亚哪儿又不对了?
  高更是个疯子
  基耶斯洛夫斯基的残酷
  无辜者的受难
  大白鲨
  人和复制人
  失败者卡夫卡
  午夜之歌
  坛子轶事
  项链
  莎剧《暴风雨》
  玫瑰即使不叫玫瑰

前言

  

    大概是去年冬天吧,和晓丹兄一起坐车从牙买加回法拉盛,路上说起写文章。晓丹说感觉我写文章特别轻松,找个题目,提笔就来。我说其实不然,很费脑子,写完了,需要反复改。以前不这样。以前文章写完,看看有没有错字、漏字、笔误,改过来就好了。现在不行,文章的初稿,有时简直没法看,必须反复改,改比写还重要。就像看书,重读比读重要。好书不重读,泛泛而过,印象模糊,除了增加一点见识,收获不多。重读了,或者选择部分章节重读了,才有了感觉,对书的理解也更上一层楼。改文章正是如此。我的习惯是写好之后,搁几天再看,把文字理顺,把不满意的表述改得更准确。然后,如果不急着交稿,搁三几个月,回头再改,这就不是理顺和修饰字句那种小问题,而是从整体上,结构上,做进一步调整。补充内容,删掉忍不住说出来的废话。一方面,把没舒展的意思舒展开,另一方面,对谈到的题目,加深认识,提高思想。如同剥笋,虽然不可能剥到理想的层次,但总是尽量再剥深一层。
    经过这样的修改,文章焕然一新,小则补阙挂漏,大则脱胎换骨。这说明什么呢?我想人的才气,在某种程度上是有限的,不可能无限制地使,肆无忌惮地使。就像花钱,一个月的工资只有三千元,那么这一个月里,最多只能花三千。想花四千五千,得等到下个月。才气需要积累。一篇文章,短到两三千字,长到五六千上万字,要处处都好,意思好,表达好,通篇神完气足,很难很难。写的时候,顺流而下,状态绝佳的话,笔势纵横,神气贯通,时有妙语。状态不好,一定枯涩疲软。好比一台戏,生旦净末丑,人物全都到齐,可就是无精打采,有时候,连服饰也不成样子。文字就是衣服。人靠衣装,文章何尝不是。过段较长的日子修改,复有神思妙悟贯注其中,弱的地方补强,文章自然越加精神。
    改文章,最好是已经从文章的情境里出来了,已经把它忘了,又去读别的书,做了别的事,这时回头看,容易看出真面目,知道好不好,好在哪里,不好在哪里。太差劲的,无从改起,干脆扔掉。就是那些不错的,也总有修改的余地,思路重返,枯涩也许一变而为丰腴。杜甫说诗不厌改,在有了多年的写作经验后,终于可以深切地体会到了。“四更山吐月,残夜水明楼”,读者皆知动词“明”字用得好,然而诗一起笔,这样的字眼就能跳出来,这样的好运气可不会多的。也许一年后,两年后,重读旧稿,才灵光一现,那个最合适的字早就等在那里了。杜诗精纯,反复修改是一个原因。才思敏捷的人,如李白和苏东坡,下笔千言,倚马可待,那种状态,人年轻时多有,要说也不足为奇吧。纵然文章一成篇就好得不得了,改,还是会让它更好。李白的诗结尾经常不讲究,爱用“明朝挂帆席”那样的套路,如有杜甫一半的耐心,这毛病大部分可以改掉了。
    费脑子还有第二点。写随笔,难的是找题目。读过的书,经历的事,千头万绪,不是什么都可以谈的,得有一个命意,有点个人的浅识。泛泛而谈,虽然可能突发灵感,总归勉强。找题目,就是找脑子里的那点闪光。对我来说,有了题目,有了开头,文章就完成了一大半,写的过程通常是很顺畅的,不费力,而且痛快。有些题目,考虑已久,屡次想动笔,都觉意兴索然。这就是时候不到,一地散乱的珠子,没有串起来。某一天,水到渠成,忽然想写了,写出来多半不会太差。
    业余写作的好处是不以文谋生,有较大的自由度,不好处是时间少,难以从容。如果不能从容,文章写成,不免忐忑,每次重读,忍不住要去修改。假如没有截稿期限,真不知道要改到什么时候。超出个人才力的好,再勤勉也做不到;就是在才力所及的范围,做到完美也是不可能的事。想想看,一年几十篇文章,有几篇是改到自己觉得舒服,完全满意,不需要继续改的呢?
    在散文上,我向来不是一个深刻的人,鲁迅先生和周作人先生的深刻我达不到;我也不是一个博学的人,如钱锺书先生那样,我谈诗词,谈小说,只能隔着靴子,靠着愚者千虑的运气,偶尔搔中一两个痒处;我不是一个看透世相而因此学到一点机智,培养出趣味的人,如汪曾祺先生,我一生见事和行事都简单,俄罗斯套娃层层叠叠,乐意只看到外面那一层,别人以善意猜度,以我为谦虚,我只能一笑置之;我尊敬沈从文先生,他有赤子的情怀,有对世上一切美好事物的敏感和关爱,我的性格虽与之近似,却不能做到他那样纯真和率性。对于读书和写作,我唯一可自诩的,是甘于沉溺其中。
    早晨在图书馆的咖啡小馆吃早点的时候,翻看台北故宫博物院编的《也可以清心:茶器·茶事·茶画》,翻到第52页,是一个南宋剔犀如意纹茶托,原物幸存至今,现藏东京国立博物馆。审安老人《茶具图赞》一书中有此茶托的线描图,赞曰:“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吾斯之未能信。以其弭执热之患,无坳堂之覆,故宜辅以宝文而亲近君子。”很喜欢这段话,也喜欢刻写的文字(图录说是明正德六年长洲沈氏的刻本),纤秀清丽,有远闻花香的感觉。故宫的图录中收了陆游一帖,说到赠人“新茶三十胯,子鱼五十尾”。还有苏轼致陈季常的一封短札,提到“团茶一饼”,这都可令人想象古人遥远的生活细节。洪竣兄笑说我“边饮边看”,然而饮咖啡而读茶书,不亦颠三倒四乎?
    元好问《论诗绝句》第二十:“谢客风容映古今,发源谁似柳州深?朱弦一拂遗音在,却是当年寂寞心。”“风容”一词本此。元好问诗是论谢灵运和柳宗元的,这却和我无关,我只是喜欢这个词。
    2019年5月23日于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