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作者阿莉·拉塞尔·霍赫希尔德是美国知名社会学家和作家，其所创作的书籍皆与当下美国社会中备受人关注的议题相关，而本书则是她对极化政治现象越来越明显的美国保守派人士的一次深入调查，是一本社会学家所谓的“探索性”及“假设生成”的研究性著作。霍赫希尔德在路易斯安那州选取了60个人进行交流与访谈，又在其中40个核心访谈对象中选出了6人做了深入剖析，在4000多页访谈记录的基础上写成了此书，通过展现他们生活的多个方面，以及对环保问题的不同看法，挖掘了当下美国社会中保守派人士内心的深层故事，对我们深入了解今日之美国社会尤其有帮助，向我们展示了此前不太为人所知的美国社会的一个面向。

    2016年，唐纳德·特朗普以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的身份赢得美国总统大选之际，困惑不已的美国国民翻开《故土的陌生人》，试图了解保守派的阶级、种族、教育背景、宗教环境，以及工业、政府、媒体等社交领域对其政治之下的情感所产生的影响。作为当代具影响力的社会学家之一，阿莉·拉塞尔·霍赫希尔德在大选前五年深入茶党大本营——路易斯安那州莱克查尔斯一带的社区，以环境污染为锁孔问题，探索保守派人士的一个个深层故事，寻找攀越美国保守派与自由派间“同理心之墙”的可能性。

    所有对政治感兴趣且还未准备好放弃的美国人的必读之书。
    ——琼·布莱兹，起居室对话组织、天下母亲组织及前进组织共同创始人
    堪称典范……迄今对特朗普背后对抗情绪的社会基础及右翼平民主义整体最清晰的记叙性说明文。
    ——罗伯特·库特纳，《美国展望》
    在这个仿佛世界末日将近的时刻，阿莉·拉塞尔·霍赫希尔德的《故土的陌生人》无疑是场及时雨……值得一读。
    ——肖恩·麦卡恩，《洛杉矶书评》
    《故土的陌生人》……为了解一些选民如何感到疏离和脱节提供了不错的视角。
    ——米奇·兰德里欧，新奥尔良市市长，《政客杂志》
    一本令人震惊而眼界大开的书。
    ——海伦·刘易斯，《新政治家》
    《故土的陌生人》的非同寻常之处在于其始终如一的同理心及对政治中情感领域的关注。它被称为应景之作，却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
    ——加布里埃尔·汤普森，《新闻日报》
    霍赫希尔德超越了老生常谈，即支持小政府和减税而不那么富裕的选民的投票不符合自身的经济利益……《故土的陌生人》颠覆了对红脖子的漫画式描绘，展现出一群尊严常常遭忽视之人。
    ——多顿·阿金多耶，《奥普拉杂志》
    霍赫希尔德对人们如何认识自己的生活有浓厚兴趣……这些细致详尽的描述……揭示了霍赫希尔德笔下的‘故土的陌生人’与新一代精英间的巨大分歧。
    ——杰迪戴亚·珀迪，《新共和》
    霍赫希尔德怀着同情心和同理心找到了一种叙述，给（这些人的）生活赋以意义，令他们的经历为人所知——同时解释了他们的政治信念及其他许许多多。想要了解当代美国的人都应该读读这本引人入胜的书。
    ——罗伯特·莱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公共政策学院教授
    在当今美国政治中，没有更重要的话题，亦无人能剖析得更为透彻。每一页——每个故事和人物——都让人着迷，书中的分析令人深受启发。
    ——芭芭拉·埃伦赖希，《我在底层的生活》、《我的失序人生》作者
    极富同情心……如今，关于政策、立法乃至事实的问题几乎都从公众话语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候选人‘气质’及品牌的辩论，在这样一个时代，（霍赫希尔德的）分析可谓姗姗来迟。
    ——纳撒尼尔·里奇，《纽约书评》

序
第一部分：大悖论
  第1章 内心之旅
  第2章 “一件好事”
  第3章 记忆者
  第4章 候选人
  第5章 “阻力最小型人格”
第二部分：社交领域
  第6章 工业：“美国能源带的扣子”
  第7章 州政府：管理4000英尺下的市场
  第8章 讲道坛和媒体：“这一话题无人说起”
第三部分：深层故事及其中的人们
  第9章 深层故事
  第10章 团队行动者：忠诚至上
  第11章 信徒：无形中的克己
  第12章 牛仔：坚毅
  第13章 反抗者：一个有了新目标的团队忠诚者
第四部分：走向全国
  第14章 历史的火焰：19世纪60年代和20世纪60年代
  第15章 不再是陌生人：承诺的力量
  第16章 “他们说那里有美丽的树”
平装本后记
鸣谢
附录A 研究
附录B 政治和污染：有毒物质释放地图中的全国性发现
附录C 核实普遍印象
尾注
参考书目
索引
阅读小组指引

    五年前开始这项研究时，美国两个政治阵营日益敌对分化，令我愈发担忧。在很多左派人士看来，共和党和福克斯新闻频道（Fox News）似乎决心裁撤美国联邦政府的一大部分，减少穷人救济，让权力和财富进一步流向仅占人口总量1％的权贵之手。在很多右派人士看来，政府本身就是积聚权力的精英，为强化自身控制巧立名目，把轻松得来的钱分发出去，换取忠实的民主党选票。自那时以来，两党之间分歧加深，唐纳德·特朗普横空出世，加快了美国政治生活的脉搏。我想，我对自由主义左派阵营有所了解，但右派怎么了？
    提出这个问题的人大多从政治角度找寻答案。虽然我也有自己的看法，但作为一名社会学家，我对右派人士的生活感受有浓厚兴趣——换言之，政治之下的情感。为理解他们的情感，我必须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进行想象。我试着这样做，发现了他们的“深层故事”，一种依照感受的叙述。
    政治题材与我的专业相去甚远，但近距离观察是我所长。在此前的作品《第二轮班》中，我聚焦了一个由来已久的问题——当夫妻二人都外出工作时，他们如何照料家庭，度过家庭时光。我坐在双职工家庭的厨房地板上，观察父母二人中孩子叫的是谁，接电话的是谁，以及夫妻双方对另一半的相对感激之情。为寻找一个有利于家庭生活的工作场所，我流连于工厂和企业总部外的停车场，观察疲惫的员工何时回家（《时间困扰》），了解员工对度假、学吉他的幻想，“如果他们有时间的话”。我对菲律宾保姆进行了深入访谈（《全球女性》），在印度古吉拉特的小村庄采访为西方客户孕育新生命的商业代孕母亲（《外包自我》）。所有这些工作令我深信，养育新生儿及领养婴儿的职场父母应享有带薪育儿假一—除美国之外，世界上所有主要工业国家都实行这一政策。现在，大多数美国儿童都生活在所有大人都要工作的家庭，因此在我看来，带薪育儿假的理念颇为可喜，有人情味，早就应当推行。然而，这一理想遭遇了一个新事实—右派中的很多人反对政府帮助双职工家庭这一理念。事实上，除了军队以外，他们根本不希望政府发挥多大作用。其他理想——加强环境保护，防止全球变暖，消除无家可归的现象—也同样面临紧闭的大门。我意识到，如果希望政府帮忙达成这些目标中的任何一个，我们就需要了解那些将政府视为问题而非答案的人。就这样，我踏上了通往美国右派内心的旅程。
    早在20世纪60年代末，在察觉到美国文化中的分歧后，我和丈夫亚当前往国王考爱花园公寓（Kings Kauai Garden Apartments）住了一个月——该公寓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圣塔安娜市，有一个丛林装饰风格的公共露台，播放着丛林鸟兽的声音。我们想要认识约翰·伯奇协会的成员，这个协会是茶党的一个早期右翼先驱。我们参加协会会议，与尽可能多的人交流。我们见到的许多成员都成长于中西部小城镇，在失范的加州城郊，他们感到完全失去了方向，并将这种不安转变为一个信念美国社会面临被共产主义者接管的危险。环顾四周，我们非常清楚他们为何感觉被“接管”—几年间，柑橘园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停车场和大型购物中心，这是毫无计划的城市扩张的一个例子。我们也感到被什么接管了，但不是共产主义。
    我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身处进步主义阵营，但近年来，我开始想更好地了解右派人士。他们是如何形成自己观点的？我们能否在一些问题上达成共同的奋斗目标？在这些问题的指引下，一天，我驱车行驶在路易斯安那州莱克查尔斯（Lake Charles）①郊外荒凉工业区的工厂之间。与我同行的是莎伦·加利西亚（Sharon Galicia），一个热情、娇小的白人单身母亲，她是个金发美人，正挨个向工厂推销医疗保险。圆锯切入大片薄钢板，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她却泰然自若，和工人们开着玩笑。工人将防护装备拉至眉毛处，双臂交叉。她的吸引力和说服力十足，能说会道。（“如果你出了事故，付不起账单或等不及保险一个月后生效怎么办？我们在24小时内就能给你保险。”）工人们伸手拿笔签合同时，莎伦与他们聊起猎鹿、血肠里的鳄鱼肉肉量—那是一种深受人们喜爱的路易斯安那辣味香肠，还有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老虎队（LSU Tigers）的最新赛况。
    我们驾车行驶在工厂之间时，莎伦讲述了自己的经历，说到她的父亲—一个沉默寡言的工人，如何跟她情绪失常的母亲离了婚，再婚后搬去了一个拖车里，离他们有半小时车程，而这一切都没有告诉她或她哥哥。与她分开时，我内心有不少疑问。她父亲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婚姻遭遇如何影响了当时还是小女孩的她，继而影响到曾为妻子和现在作为单身母亲的她？与她交谈的小伙子们过着怎样的生活？为何这个活泼开朗、办事周到、意志坚定的年轻女人一—本应是带薪育儿假的惠及对象，却是绝不会考虑这一概念的茶党的热心成员？
    我自然当面向莎伦道了谢，感谢她让我跟着她跑工厂，但后来，我在心里再次感谢了她给予我的信任和沟通这份礼物。过了一阵子，我发觉她与我建立的联系比我起初料想得更加珍贵。它为一座同理心（empathy）之桥搭起了脚手架。桥梁两侧的我们错误地以为，对“另”一侧产生同理心便为深刻分析画上了句号，而事实上，到了桥梁的另一侧，最重要的分析才可能开始。
    英语中没有太多词语可以用来形容与另一个世界的人展开沟通，并因这种行为而受到欢迎的感觉。一种特殊的、相互的情感就此诞生。这是怎样一份大礼。感激、敬畏、欣赏；对我而言，这些词都适用，而我不知道该用哪个。但我认为，我们需要一个专门的词，并应让其占据一席尊贵之地，以修复英语世界文化钢琴中缺失的一键。两极分化以及我们根本不了解彼此这一日益成真的现实，令我们太容易诉诸反感和蔑视。
    我最早经历与人沟通和别人向我伸出沟通之手，是作为一名外交人员的孩子。在年少的我心中，自己是被赋予了一项与父亲类似的个人使命，即与父亲工作带我们所至的所有国家的人们交朋友。我以为，自己被教导要和跟我们说话、穿着、步态、长相、信仰都不同的人进行沟通。父亲真的让我这么做了吗？我想没有。我为何这样做？我不知道。后来我才明白个中原因。奇怪的是，数十年后，在与莎伦一同逐家拜访工厂时，还有为这本书做调研期间与许多人交流时，我同样感受到了那份对沟通的感激之情。我感到自己再度身处他乡，可这一次是在自己的故乡。

    本书精装本于2016年9月初出版。两个月后，发生了一件令美国绝大多数民意调查机构、记者和政客始料未及之事：唐纳德·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此后一年里，为了解我五年来认识的人们感受如何，我三度重访路易斯安那州。他们欣喜若狂。我在书中介绍的所有人物以及他们的大多数亲朋好友和教友们都把票投给了特朗普。“早上我得掐自己一下，”迈克·沙夫在大选数月后的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才能确定此事真的发生了。”
    2017年9月我造访莱克查尔斯时，数百人手持气球、挥舞旗帜，兴奋地聚集在停放的皮卡车和长长的橙色安全警示带之间，想一睹总统从黑色豪华轿车后窗招手的场面。特朗普总统刚结束对2017年休斯敦大洪灾受害者的视察，归程途中在莱克查尔斯稍做停留，向救灾人员致谢。“他没有计划公开露面，”一位身材魁梧的女士告诉我，“但我想可能有机会，他总有出人意料之举。”高中生们相互与带来的特朗普人形立牌拍照。随着两排摩托车护卫庄严驶来，人群中的中年人开始窃窃私语，他们中大约三分之一是非裔美国人。“说实话，我希望奥巴马能干第三个任期，”一名黑人女性悄悄向我解释道，“我就是想看看总统。”
    相较之下，大选后的加州伯克利市则一片消沉。人们忧心忡仲地谈论特朗普冲动的领导风格，说起他炮轰与自己观点不同的法官和报纸之举。伯克利的人们问道，爱国右派怎能对俄罗斯干预美国大选视而不见?基督教右派怎能把票投给一个吹嘘自己措油女性的男人?但在路易斯安那州，欢天喜地的支持者在问：自由派担心特朗普行为不端时怎么忘了比尔·克林顿：主流媒体为何反对一个承诺改善国家贸易平衡问题、阻止非法移民、带回好工作、重塑民族自豪感的人?
    而我自己则想知道，特朗普会不会想将路易斯安那州的政治模式套用于全国。曾连任两届的路易斯安那州茶党式州长鲍比·金达尔，其竞选政纲支持减税和全盘信任市场，路易斯安那州因此沦为全国经济倒数第二的州，州内赤字达到史上之最。石油市场价格出现下跌，能源化学公司萨索尔在莱克查尔斯的大规模扩张计划因而取消大半。因此，本应用于吸引萨索尔落户莱克查尔斯的16亿美元“激励”资金中，一部分被返还给了州政府，但一些则仍由萨索尔持有，用于资助其新建的乙烷裂解装置。（纳税人向州政府交纳的资金可谓被萨索尔循环利用了，成为其付给新工人薪水的一部分，而后者可能还以为其工资完全来自“市场”而非“雁肿庞大”的政府。）与此同时，特朗普选择了路易斯安那州官员斯科特·安热勒担任联邦安全和环境执法局新任局长—迈克·沙夫认为，科恩河天坑事件的发生正是此人疏于监管所致，那场灾难摧毁了他的家园和社区。至于环保局局长一职，特朗普任用了斯科特·普鲁伊特（Scott Pruitt)，后者上任后削减了该局三分之一的预算，然而，至少在路易斯安那州，污染环境者常常逍遥法外。韦斯特莱克的埃克塞尔工厂在2012年及2013年均发生了爆炸’，在2013年的事件中，城里升起滚滚黑烟，其成分包含盐酸、氯乙烯单体和氯气，18人因此被送往急诊室①。时至今日，州政府仍未做出处罚。因此，纵使特朗普信誓旦旦，他宏大的治国愿景是否正如我在本书中描述的路易斯安那州一般?我有我的担忧。 我在本书出版后收到的电子邮件和信件中，大约四分之三似乎来自特明普的反对者，他们处于不同程度的震惊中。一些人对向右派产生同理心丧失了信心；还有一些人对此表示怀疑——难道我不知道这是场战争吗?—这一问题我将在后文中谈到。为何保守派不与我们积极沟通，一些读者写道，像我们对待他们那样?有个人写道：“贾尼丝·阿雷诺感到她靠自己的钱完成了学业。我同她一样，并曾为此感到骄傲，但后来我算了算，我的学费并不足以支付自己受教育的总费用，出这些钱的是政府。” 大约四分之一的反馈来自保守派人士，其中大多数人感到本书的叙述是客观公正的。一位自称“非常右倾，或许算是另类右翼”的男士写道：“我本人以及其他许许多多异性恋白人男性怒火中烧，你清晰地阐述了我/我们的痛苦，我自己都无法解释得这么明了。”有少数人感到我表现得高人一等，但大多数人认为深层故事描述了他们的现实，感到我没有这种体会是误人歧途。一位男士用粉色记号笔在“深层故事”一章对面页上用加粗的大写字母写着“的确”，但他告诉我，在读到第4章关于路易斯安那州枪支法律宽松的内容时，他“差点把书扔到房间那头去”。他解释道：“我妻子和我都公开持枪，我还参加了我们教堂的安全委员会。”他的妻子接着说道：“如果我想买把枪当作礼物，就会让我儿子去买，因为填文件太费工夫了。”其他读者好心指出了一些小错误，我在这本平装本中进行了修正。 许多人绝望地告诉我，大选后他们与至亲之人僵持不下。全国已涌现出70余个草根团体，我本人参加了其中一个名为“起居室对话”(htp://livingroomconversations.org）的组织。在“桥梁联盟”(Bridge Aliance)网站上，人们可以找到有“共同利益”“善良天使”“美国公共广场”“各方”这样名字的其他跨党派团体。到2017年10月，“桥梁联盟”有300万支持者。 过去，我们有些将来自不同阶级、种族和地区的美国人融合起来的办法—如今我们的投票正是依照这些不同来划分的。四十多年前，强制征兵融合了男性，工会融合了许多工人，而公立学校则融合了许多孩子。今天，我们需要找到跨越分歧了解彼此的新办法。我们可以设立一个全国性服务项目，让来自不同种族、不同地区和拥有不同宗教信仰的美国年轻人前往远离家乡的地方参与为期一年的服务项目。我们可以设立一个全国范围的国内高中交流项目一—来自南部的高中毕业班学生可以去北方学生家里待一个月，而来自北部的学生则同样可以在南部住上一个月。家住沿海地区的学生们可以到内陆，内陆地区的孩子前往沿海地区。在弗吉尼亚州格雷特纳、堪萨斯州费尔维尤和路易斯安那州拉格利，为此行做准备的学生们可以学习积极聆听和认识论—我们如何知道我们所知之事—还有历史和公民学。学生们可以在学校屋顶铺设太阳能面板、修建公园、栽种蔬菜。也许我只是在做梦。但在这个梦中，学生们洗盘子、钉钉子、播下种子时，也在解决那些我们存在严重分歧的问题。我们在与民主渐行渐远吗?插队的是谁或什么?我们如何公平分配实现美国梦的机会?我们如何将关怀他人纳入其概念?当然，单纯的跨越党派分歧之举本身无法解决我们的危机。但它可以帮助我们开始慢慢重建一个国家，在这里，没有美国人——无论右派还是左派—感到自己是故土的陌生人。 阿莉·拉塞尔·霍赫希尔德 2017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