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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历史的地方(精)/沈从文的湘西故事

  • 定价: ¥89.8
  • ISBN:9787554617687
  • 开 本:16开 精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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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折扣:
  • 出版社:古吴轩
  • 页数:45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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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20世纪中国文学“无冕之王”,两度提名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
    中国当代著名作家沈从文+女摄影家卓雅通过镜头与岁月和文字对话
    共同讲述《沈从文的湘西故事》之《学历史的地方》
    《从文自传》以湘西为背景,记录了沈从文在湘西成长的点滴故事,既有天真烂漫的乡野趣闻,也有胸怀抱负与经历坎坷的青年生涯,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一份很好的传记材料。
    《船上岸上》记录了沈从文的行伍行旅生活,呈现出一幅幅生动写意的民国湘西画卷,是“借湘西边地风情而对中国古典诗意的卓越再造”。
    《炉边》描绘了沈从文幼年的种种往事以及一些让人印象深刻的人物刻画,虽相对不出名,但艺术成就同样高妙,进一步构建了沈从文的湘西世界。
    摄影家卓雅,30多年来深入湘西,忠实记录湘西的风土人情,积累了海量影像资料。
    书中遴选100多幅精美的摄影作品,直观呈现小说场景,带来全新的沉浸式阅读体验。
    本套丛书装帧精美,设计典雅清新。

内容提要

  

    本书收录了与沈从文自身经历相关的散文和小说。其中沈从文的散文体自传,记叙了沈从文童年至青少年时代的蜕变与成长,既有天真好奇的乡野童年,也有胸怀抱负与经历坎坷的青年生涯。其中关于军旅生活的小说,有《卒伍》《阙名故事》等,这些作品脱胎于作者早年真实的行伍行旅生活。他在这些作品中融入了战乱、贫苦、愚昧等现实因素,带有更鲜明的批判色彩。其中关于青少年时期家庭生活的小说和杂文,有《往事》《玫瑰与九妹》等,在短小精悍的叙述中,作者用还原生活的语言与温度塑造出人物的鲜明个性。
    本书配以摄影家卓雅三十多年来精心拍摄的百余幅照片。这些影像是对沈从文笔下湘西风情、人民生活劳作的生动还原和写照,亦是湘西几十年来人文风物变迁和发展的真实记录。

目录

我的写作与水的关系
永恒的湘西和沈从文
从文自传
船上岸上
卒伍
阙名故事
我的教育
入伍后
船上岸上
黎明
记陆弢
还乡
炉边
往事
炉边
玫瑰与九妹
我的小学教育
在私塾
福生
爹爹
芸庐纪事(节选)
后记

前言

  

    我的写作与水的关系
    沈从文
    在我一个自传里,我曾经提到过水给我的种种印象。檐溜,小小的河流,汪洋万顷的大海,莫不对于我有过极大的帮助,我学会用小小脑子去思索一切,全亏得是水,我对于宇宙认识得深一点,也亏得是水。
    “孤独一点,在你缺少一切的时节,你就会发现原来还有个你自己。”这是一句真话。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与思想,可以说是皆从孤独得来的。我的教育,也是从孤独中得来的。然而这点孤独,与水不能分开。
    年纪六岁七岁时节,私塾在我看来实在是个最无意思的地方。我不能忍受那个逼窄的天地,无论如何总得想出方法到学校以外的日光下去生活。大六月里与一些同街比邻的坏小子,把书篮用草标各做下了一个记号,搁在本街土地堂的木偶身背后,就洒着手与他们到城外去,攒入高可及身的禾林里,捕捉禾穗上的蚱蜢,虽肩背为烈日所烤炙,也毫不在意。耳朵中只听到各处蚱蜢振翅的声音,全个心思只顾去追逐那种绿色黄色跳跃伶便的小生物,到后看看所得来的东西已尽够一顿午餐了,方到河滩边去洗濯,拾些干草枯枝,用野火来烧烤蚱蜢,把这些东西当饭吃。直到这些小生物完全吃尽后,大家于是脱光了身子,用大石压着衣裤,各自从悬崖高处向河水中跃去。就这样泡在河水里,一直到晚方回家去,挨一顿不可避免的痛打。有时正在绿油油禾田中活动,有时正泡在水里,六月里照例的行雨来了,大的雨点夹着吓人的霹雳同时来到,各人匆匆忙忙逃到路坎旁废碾坊下或大树下去躲避,雨落得久一点,一时不能停止,我必一面望着河面的水泡,或树枝上反光的叶片,想起许多事情……所捉的鱼逃了,所有的衣湿了,河面溜走的水蛇,钉固在大腿上的蚂蟥,碾坊里的母黄狗,挂在转动不已大水车上的起花人肠子,因为雨,制止了我身体的活动,心中便把一切看见的经过的皆记忆温习起来了。
    也是同样的逃学,有时阴雨天气,不能向河边走去,我便上山或到庙里去,在庙前庙后树林或竹林里,爬上了这一株,到上面玩玩后,又溜下来爬另外一株。若所爬的是竹子,必在上面摇荡一会,爬的是树木,便看看上面有无鸟巢或啄木鸟孵卵的孔穴。雨落大了,再不能做这种游戏时,就坐在楠木树下或庙门前石阶上看雨。既还不是回家的时候,一面看雨一面自然就需要温习那些过去的经验,这个日子方能发遣开去。雨落得越长,人也就越寂寞。在这时节想到一切好处也必想到一切坏处。那么大的雨,回家去说不定还得全身弄湿,不由得有点害怕起来,不敢再想了。我于是走到庙廊下去,为做丝线的人牵丝,为制棕绳的人摇绳车。这些地方每天照例有这种工人做工,而且这种工人照例又还是我很熟习的人。也就因为这种雨,无从掩饰我的劣行,回到家中时,我便更容易被罚跪在仓屋中。在那间空洞寂寞的仓屋里,听着外面檐溜滴沥声,我的想象力却更有了一种很好训练的机会。我得用回想与幻想补充我所缺少的饮食,安慰我所得到的痛苦。我因恐怖得去想一些不使我再恐怖的生活!我因孤寂又得去想一些热闹事情方不至于过,分孤寂。
    到十五岁以后,我的生活同一条辰河无从离开,我在那条河流边住下的日子约五年。这一大堆日子中我差不多无日不与河水发生关系。走长路皆得住宿到桥边与渡头,值得回忆的哀乐人事常是湿的。至少我还有十分之一的时间,是在那条河水正流与支流各样船只上消磨的。从汤汤流水上,我明白了多少人事,学会了多少知识,见过了多少世界!我的想象是在这条河水上扩大的。我把过去生活加以温习,或对未来生活有何安排时,必依赖这一条河水。这条河水有多少次差一点儿把我攫去,又幸亏它的流动,.帮助我做着那种横海扬帆的远梦,方使我能够依然好好地在人世中过着日子!
    再过五年,我手中的一支笔,居然已能够尽我自由运用了,我虽离开了那条河流,我所写的故事,却多数是水边的故事。故事中我最满意的文章,常用船上水上作为背景,我故事中人物的性格,全为我在水边船上所见到的人物性格。我文字中一点忧郁气氛,便因为被过去十五年前南方的阴雨天气影响而来。我文字风格,假若还有些值得注意处,那只因为我记得水上人的言语太多了。
    再过五年后,我的住处已由干燥的北京移到一个明朗华丽的海边。海既那么宽泛无涯无际,我对人生远景凝眸的机会便较多了些。海边既那么寂寞,它培养了我的孤独心情。海放大了我的感情与希望,且放大了我的人格。

后记

  

    湘西自古以来都是令诗人失魂落魄的地方。生于斯长于斯的沈从文先生一直深深地眷恋着这片土地。他说:“我的作品稍稍异于同时代作家处,在一开始写作时,取材的侧重在写我的家乡”,“我虽离开了那条河流,我所写的故事,却多数是水边的故事。故事中我所满意的文章,常用船上水上作为背景。我故事中人物的性格,全为我在水边船上所见到的人物性格。”……先生给我们留下了一个谜一样的湘西世界,这世界是美的典范和极致。
    可以说,湘西世界就是沈从文先生心灵的世界。他把他的思想与情感,他的爱憎和忧伤,都糅进了湘西的那几条河流中。他所呈现的湘西世界,深深地震撼着我们,感动着一代又一代,并将继续感动和震撼下去。
    20世纪80年代的一天,我脑子里进出一个想法——用摄影的形式来展现沈从文先生笔底的湘西。从那时开始,我便争取各种机会,无数次走进湘西的山山水水,感受着湘西的风土人情,与翻天覆地的时代变迁抢速度,与日新月异的居民生存方式抢时间,将一幅幅正在消逝的地理人文图景定格在底片上。
    时光倏忽,二十余年过去。行囊中除了沉甸甸的胶卷,还装满了许许多多的故事。这些故事就像撷自千里长河中的一粒粒珍珠,时时温润我心。
    2001年,我与珠海一女记者去了酉水河,这是沈从文先生最爱、着墨最多的河流之一。我们从保靖县城上船,沿途风景奇秀,青山如黛,绝壁如削,长水如玉,篙桨下处,水草青青,历历可数。一路上,同伴的惊诧赞叹声落满一河,连连惊起蓬刺中的水鸟,我得意极了:“没骗你吧?”傍晚,我们在迷人的隆头镇上岸,住进河边五元钱一天的旅店。待我收拾好房间,整理完相机,上厕所的同伴却仍未出来。糟糕!该不是掉厕所里了吧?这里的“厕所’’是搭块跳板伸到水中间的,城里人哪能习惯?我冲过去把门一推,却见她痴痴地贴在“水上茅厕”窗前,早已忘了身在何处,被这河岸风景惊呆了。原来,这里是酉水与一条小支流汇合之地,三面青山夹着两线河水,晚霞中的山水、村落、渡船、炊烟,构成了一幅难以言说的绝美画图,不发呆倒怪了!摄人魂魄的美是让凡人发不出声音来的,耳边恍若沈从文先生轻声在说:“早晚相对,令人想象其中必有帝子天神,驾螭乘蜺,驰骤其间……” 里耶的黄昏是那么温柔美丽。清清的酉水河顺着山势蜿蜒,这一边,满河的汉子们在洗澡游泳;转过水湾,则是姑娘媳妇们沐浴的天地。褐色的大石头上,这里那里摊满了各色衣裳,夕阳将一具具古铜色的身体镀上金光,水波撩起处串串碎银撒落……满河灿烂。多么生动,多么醉人,这不正是沈从文先生笔下的场景吗?谁能相信这与他当年所经历的已相隔八十余年了呢? 仍是那位女记者:“我想靠近去拍,他们会打人不?”“湘西人是不会那么做的,你倒是别吓着他们了。”我回答。她像是领到特别通行证般,兴奋地边走边拍起来,一时竟收不住脚步,忘情的快门声惊动了水里赤条条的汉子。有女人闯入“禁区”!还举着相机!这或许是他们从不曾遇到过的事。岸上的赶紧跃入水里,水中的急忙蹲下身子。她仍在步步逼近。见无处藏身,汉子们笑着嚷着只得往大礁石那边躲。更大的动静飞起来了,想想看,一群赤裸的汉子突然闯入岩石后面女人们的天地,那喧哗与骚动真是非凡……一个小女子竞搅乱了一条河,真“伟大”得让你没法去责怪。 在这片乡土上,恍若隔世的感觉你常常会有,一不经心就会掉进沈从文先生描绘的岁月中去。 2002年,我和我先生又来到酉水,在河边却再也找不到上行的船。一位在小船上补渔网的老艄公张着缺牙的嘴笑着说:“没船了,哪个还坐船?中巴车每个弯角都到,一两个小时几块钱,你想哪个还会去坐一天的船?耽误工夫。” 面对汤汤流水,我不由得回想起1997年的那次旅程。时值秋日水枯,船只上滩仍需背纤。到滩头时,老人小孩逐一下船上岸,沿着河滩小路走去,弯弯的队伍拉得长长。年轻人则不声不响背起纤绳,该蹚水时就膛水,该爬岩时就伏在石头上爬去,协力齐心将船拉上滩。没人要求,没人指挥,甚至连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那么自然,那么默契,过滩后将老人小孩接上船,又行至下一个滩口,周而复始。我先生也背起纤绳,默默走进拉纤的行列;我则前前后后追赶着拍摄。那一份感动,至今回想起来都温暖得很。我知道,那份美丽永远不会回来了。 “你们是来耍的吧?想坐船就租一条去呀!”老艄公为我们出了个主意。好办法!谁知道这条古老的河上会不会有再也见不到船的那一天呢?我与先生赶紧租船而上,留住这最后的“孤帆远影”。 2003年,碗米坡水电站快要蓄水了,我和朋友们想看看最后的风景,仍是租条船顺流而下,没想到这么快,沿途景致已荡然无存,梦绕魂牵的吊脚楼只剩几根木桩,白墙黛瓦的村居空留断垣残壁,嵌入水中的巨石被炸成碎块,碧玉般的河水成了黄汤……我不敢取出相机,痴痴地站在桥头,不用眼泪哭!再见了,里耶。再见了,隆头。再见了,拔茅…… 真要用一条河的美丽去换取那“电”吗?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我不懂。几年前,听黄永玉先生讲过一个故事:在森林里伐木,锯一棵大松树时,不单这棵松树会发抖,周围的松树都在发抖——没人注意而已……我相信,万物有灵啊!将一条条河流腰斩、改道、拦截,河流们又会怎样呢?大概不会一路欢歌吧? 人非山川草木,孰知山川草木无情? 我尽力而为的是,也只能是,将不可复制、不能再生的原貌,呈现在今人以及后人面前,让人们去感受、思考、掂量、判断,以此为沈从文先生的文字作证。 长长的码头,湿湿的河街,湍急的青浪滩,美丽的酉水河,满江浮动的橹歌和白帆,两岸去水三十丈的吊脚楼,无数的水手柏子和水手柏子的情妇们,都永远逝去了。这一切,不会再来。但湘西的很多地方,天还是蓝,水仍是绿,在一些乡僻边城,寻寻觅觅,你或许会见到一座长满荒草的碾坊、一架不再转动的水车、一泓清澈见底的溪水。倾斜了的吊脚楼依然风情万种,废弃了的油榨房仍充满庄严…… 泪眼迷蒙中,我仿佛看见沈从文先生笔底的人物正一个个向我走来。感谢为此辛勤付出的“群众演员”们。这一刻,没有惊喜,没有叹息,只有一种声音在心底:让天证明地久,让地证明天长! 卓雅 2009年8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