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黑夜的终结（灯火辉煌的年代找回对星空的感动）》作者保罗·波嘉德为了重见童年记忆中的理想黑夜和星空，从灯火最璀璨的赌城拉斯维加斯出发，一路去往伦敦、巴黎等历史名城，重走梭罗笔下的瓦尔登湖、贝斯顿书写过的科德角，访问诸多天文学家、灯光设计师、医生、夜班工人、环保人士、暗夜公园志愿者等，讲述了光污染在能源、景观、健康、生态、天文等各个层面的影响，呼吁人们要重视保护星空资源，重视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存。

内容提要

  

    为了找寻儿时记忆中的灿烂星空，美国文学副教授保罗·波嘉德开启了一场跨越全球的寻星之旅。走过灯火辉煌的拉斯维加斯、梵高《星空》所在的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伍尔芙和狄更斯笔下的伦敦午夜街头、“光之城”巴黎、十字若望《心灵的黑夜》笔下的西班牙、梭罗隐居过的瓦尔登湖、贝斯顿《遥远的房屋》笔下的科德角、伽利略制作第1台望远镜的佛罗伦萨、欧洲第1座暗空岛屿萨克岛、美国蝙蝠之城奥斯丁、荒无人烟的死亡谷国家公园……一路从地表夜晚明亮的地方一直追寻到黑暗的地方。
    保罗·波嘉德著的这本《黑夜的终结（灯火辉煌的年代找回对星空的感动）》笔法流畅、情理交融，内容结合科普、文学和哲学，宛若一部壮阔绚丽的星空史诗，一曲震撼人心的黑夜颂歌。

    一本诗意盎然、意义深远的书。字句优美，而又震撼人心，《黑夜的终结》是一部不容错过的自然文学佳作。
    ——《波士顿环球报》
    一趟自然写作之旅，一部对消失的暗夜的礼赞。这是一本很有价值的书，读完后你会想要拯救暗夜天空，甚而其次从天宇间获得启迪。
    ——《自然》期刊

前言：体验黑暗的幽邃
九级暗空：从《星空》到《路灯》
八级暗空：双城记
七级暗空：灯光蔽目，恐惧明心
六级暗空：睡梦中的躯体
五级暗空：夜晚的生态
四级暗空：人性的黑暗面
三级暗空：共襄盛宴
二级暗空：理想的夜晚世界地图
一级暗空：终极黑暗
附录：优（全遮蔽）、劣（散发炫光）照明灯具对比图

前言

  

    体验黑暗的幽邃
    年轻人，你见识过黑暗的幽邃吗？
    ——科幻大师阿西莫夫(Isaac Asimov，1941)
    别说赌场情仇了，单单光污染这一点就没法在拉斯维加斯彻底做一了断。从拉斯维加斯溢流而出的光芒穿越了周遭的沙漠地带，包括内华达州、犹他州、亚利桑纳州和加利福尼亚州等地以“把环境完整保留给下一代”为己任的国家公园都纷纷发出了警讯，声明地平线透出的炽热光芒已经污染了纯净的夜空。上述名单其中之一的大盆地国家公园正是我此行的目的地。从拉斯维加斯出发，自15号州际公路转往93号干道，沿双线道往北朝伊利镇方向前进约400千米，只为目睹现在的夜空中还剩下什么。
    整个美国境内都在上演同样的剧情：黑暗区域正从地图上逐渐消失。根据美国太空总署的航拍照片显示：横跨20世纪50、70和90年代，被光线照亮的区域在美国境内持续扩散，预计到2025年会是这样一番景象：密西西比河以东的整片国土就像一个巨大的橘红色疱疹，其中人口最稠密的地区则形如白色的水泡，即便是密西西比河以西也只剩少得可怜的黑色区块，任凭周遭的文明世界不断啃食其残破的边缘。尽管如此，位于内华达州东部的沙漠地带依旧是美国境内受光污染影响最小的地方之一，大盆地国家公园也正好是这片黑色区块的地理核心，这也是我从拉斯维加斯一路驱车前来的原因，只为置身于美国最黑暗、幽邃的地点，一探黑夜的神秘。
    当时不过是华灯初上，从驰骋的汽车里往外看，四周的景致不断变化。虽然气温持续下降，但是夜行动物与昆虫才正准备要外出活动，夜间开花的植物仿佛也恢复了生机。白天，沙漠中的岩石在日光下曝晒，吸足了热量，向天际反射出足以让老鹰盘旋、飞机颠簸的热气流：夜色降临时，能量传递的方向逆转——沙漠地带的夜间温度会骤降三四十摄氏度，白天吸足了热量的岩石此时化身为温暖的火炉，整座山脉随着大自然日夜交替、热胀冷缩的律动，仿佛熟睡的巨人一样，缓缓呼吸。
    面向东边的山脉在夕阳余晖下呈现出玫瑰般的暗红色，面向西边的、已被夜幕笼罩的山脉则逐渐模糊了轮廓，犹如从山上垂下的一条长长的布幔，一直盖到沙漠的地表为止。此时看到的就是俗称的“暮光”，严格来说还可以区分为三个阶段：民用暮光、航海暮光和天文暮光，分别依据日光减弱后逐渐加深的夜色暗度作为分类。在这三个20世纪才出现的词汇中，民用暮光表示汽车该打亮车头灯的黑暗程度，航海暮光表示天色暗到可以看见导航用的星星，天文暮光则表示天色暗到可以在夜空中看见最微弱的星星。不过我个人更喜欢生物学家金默勒(Robin WNI Kimmerer)所描绘的暮光——“引人入胜的靛蓝时刻”。
    ……
    因此，我把探寻黑暗的旅程限定在北美与西欧。首先，这两个是人工照明泛滥成灾的地区，情况还在逐渐恶化中：不仅代表西方世界对于黑暗与光明的思维模式，同时也正是西方科技造成的问题形塑出发达国家的夜晚景致。其次，没有多少美国人会乘飞机到澳大利亚，再从爱丽斯泉开车前往荒野，但是我们都很熟悉并深爱着自己居住与工作地点的夜晚。
    更重要的是，我可以证明几乎所有人只要愿意的话，都可以在家乡附近找到真正的暗夜，譬如行驶在内华达州东部乡村间的高速公路上时所看到的黑暗景致。
    天文学家瑞摩(Chet Raymo)写过一句话：“我们的太阳是散布在圆盘上几千亿颗星星当中的一颗。”这个圆盘状分散的结构就是夜空中的银河系，横亘在内华达州沙漠上空的犹如一座拱门的就是银河系圆盘的旋臂，而在地表上的我们则是由内而外望向远在天边的银河系旋臂。瑞摩接着写：
    我经常在教室地板上用风车旋转的方式倾倒一包食盐，试图搭建银河系的构造，完成后的图案让人印象深刻，但是相对比例却完全不对。如果每粒食盐都代表一颗真正的星星，则我必须把食盐颗粒分散在数千米的范围内。如果要完全显示银河系星星的数量与所在位置的话，我得用上1万包食盐，并把每粒食盐撒在比地球横截面还要大的扁平圆盘上。
    根据瑞摩的描述，夜空中的每颗星星、每颗人类可以用肉眼看到的星星，都是银河系的一部分，都是“几千亿颗星星当中的一颗”，出了银河系之后，还有无穷无尽的其他星系（不久前有人估算出大约是5千亿个）等着我们。如此一来便不难理解宇宙的浩瀚无可想象，想要不自量力算出宇宙的长度和所含星星的数量就够我们伤透脑筋了。用“以管窥天”来形容从地球夜空看到的星星，真的是毫不为过。
    尽管如此，人类史上总不乏对宇宙的想象。从北美洲到澳大利亚、秘鲁的古文明都有关于星座的传说，有的不只是把个别的星星串在一起，甚至还把地球与银河间的、空气中的烟雾和尘埃飘动所形成的阴影也编成了故事。长久以来，人们真的以为眼中的银河是团烟雾，是道蒸气，甚至是一片乳汁。直到1609年，伽利略才用望远镜证实了自己的假设：银河变幻多端的光泽，来自于其中不计其数的星星聚在一起发光的效果。
    宇宙中数不尽的星星所构成的星团外形与光辉、所组成的星座，或是由炙热星尘或冰晶所形成的流星雨，无一不让我们见证到永恒的美丽，这些美丽的景致也让我们暂时卸下面对浩瀚宇宙所带来的压迫感，地球本身更是一颗精美绝伦的逸品。如果说，夜空实际的范围和星星的数量多到让我们几乎丧失了感受力的话，那就让我们从脚底下的地球开始，找出其中所蕴含的意义吧。无须他求，只要能仰望星空，就能开始这段旅程。
    跟着我，一起向黑暗的幽邃前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