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商品分类

您现在的位置: 全部商品分类 > 文 学 > 中国文学 > 中国文学-散文

回乡记(精)

  • 定价: ¥49.8
  • ISBN:9787559845221
  • 开 本:32开 精装
  •  
  • 折扣:
  • 出版社:广西师大
  • 页数:293页
  • 作者:江子|责编:周祖为
  • 立即节省:
  • 2021-12-01 第1版
  • 2021-12-01 第1次印刷
我要买:
点击放图片

导语

  

    该书是以吉水赣江以西区域的历史与现实的记忆为基准,全面记录了新时期环境下的农民发展的进程,传统与现代、异乡与故乡、出走与回归等多层的农村地域文化尽现眼前,从而展示了一个小小村落在历史的进程中所担负的喜与乐、爱与愁、进步与落后等农民问题。在作者近乎田野调查的描述中,农民的切实问题被形象地记录下来,从而也为读者刻画了一幅转型时期的现代农民生活的“清明上河图”。

内容提要

  

    作者江子出生于赣江以西,曾经出版过乡村主题专著《田园将芜》引起过较大反响,而这本《回乡记》就是《田园将芜》的续篇。《回乡记》以吉水赣江以西区域的历史与现实为研究对象,全面田野式考察农民进城、传统留存、异乡与故乡、出走与返回、新乡贤的责任与命运等,以图全息呈现一块经典乡土的历史与现实,为当下的乡土中国留一份证词。中国现在为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期,这种变局,乡村的变迁是其标志。江西是农耕文明最有代表性的省份,通过书写新的历史节点江西乡村的常与变,可以解码当下中国。

媒体推荐

    乡村一直是江子持之以恒的写作主题。在过去,他写下了乡村的生老病死,写下他成长中温馨的过往与命运变迁,在这一部《回乡记》里,江子尝试着从文化的角度对乡村的变迁进行盘点,向着人性更深处掘进。
    ——张炜
    在《回乡记》里,江子构筑了一个新的文学域名:赣江以西。赣江是江子的母亲河——它流贯于一个作家的生命和文字,反复出发与归来。《回乡记》连缀着故乡与异乡,大河汤汤,人在河上经历着精神的流浪。
    ——李敬泽
    江子是一名以故乡为圣坛的精神信徒,一步一叩书写着他独特的“回乡记”,有着别样的气质与力量,诚实而又深刻地书写着近百年来中国乡村的消逝与生长,前世与今生。只有懂得乡村的人,才能懂中国——这正是江子对当代文学了不起的贡献。
    ——蒋子龙
    江子的乡村书写是置身其间的,不是作为观赏者和过客,而是作为那万千生民中的一员。所以他有了身处其内的真切,同时又有了血肉相接的慈悲。这是心忧炭贱的田野调查,但也是以身相许的抒情诗章。
    ——张清华

作者简介

    江子,本名曾清生,男,1971年7月生于江西吉水。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居南昌,供职于江西省作家协会。出版有《田园将芜——后乡村时代纪事》《苍山如海——井冈山往事》《赣江以西》《在谶语中练习击球》《青花帝国》等,其中《青花帝国》为第七届鲁迅文学奖散文奖提名作品。

目录

第一辑  出走
  练武记
  行医记
  购房记
  怀罪的人
  不系之舟
  临渊记
第二辑  返回
  磨盘洲
  杨家岭的树
  回乡记
  建房记
第三辑  他乡
  高考记
  三叔家的狗
  指上的航行
明月此时(代后记)

前言

  

    这人间如此让人悲欣交集
    在本书中,我首先聚焦的是我的故乡——赣江边的江西吉水县枫江镇下陇洲村。我写我的祖父、伯父、父亲,兄弟姐妹,邻里乡亲,写他们的过去和现在,写这个小村庄亘古不变、已经消逝和正在生长的。
    本书的人物都有原型,或者更确切地说,我写的都是现实中的人,如果需要,我完全可以一一将他们指认。——大多是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血缘依然是这个世界最可靠的东西。我之所以不厌其烦一再地写下血缘这条古老的道上发生的种种故事,是为了保证我所提供的这份证词的真实性。
    我毫不避讳这一点:我的写作从开始,就把自己放在了证人的位置上。
    除却援引的历史人物,我笔下最大年龄的人是我的祖父。他出生于1913年,如此算来,他至今已经一百零八岁了——虽然他在1982年就已去世,但我依然一厢情愿地让他在我的笔下活着。
    我写下的最小年龄的人是我的小侄子。在《购房记》里,他只有寥寥的几笔,因为我们在县城为父母购房成功,“两个侄子,为有能够安心写作业的房子高兴得手舞足蹈。为庆祝这一件事,他们还当着我们的面装模作样地打了一架。小侄子到父母面前告状的哭声夸张而喜庆。”小侄子出生于2009年。他今年十二岁。
    从一百零八岁到十二岁,中间差不多一百年。如此,我观照的,就是一百年左右的故乡。
    然后我还写了下陇洲村所属的赣江以西。那是差不多半个吉水县的一大片乡土,有盘谷、金滩、黄桥、尚贤、阜田、枫江等乡镇。与赣江以东地区不同的是,那里的村落往往由北方迁徙而来,且大多是以宗族的方式聚居,并且大多是千人以上的大村庄。
    这片乡土曾经是著名的科举之乡,最粗略的估计,她曾经考中过两百多名进士,是出产官员、作家、诗人、烈士和隐士的故乡,南宋民族英雄杨邦义、诗人杨万里、笔记小说家罗大经,明朝五使西域的外交家陈诚、理学家罗洪先、兵部尚书李邦华等等都是她的子嗣。
    这块土地上发生过一门三进士、一门八尚书的科举盛况,也在历史的长河中形成了属于她自己的崇文、尚武,血性而霸蛮的文化性格。同中国几乎所有的乡土一样,这片南方的乡土被三千年未有之变局的时代裹挟,经受了发展的阵痛,经受了前所未有的消亡与新生。
    我努力记录和呈现这块土地的历史与现实,是以为她是中国的一部分。或者说,她就是中国。
    可我写下的何止仅仅是乡土?我宣布我其实写的是悲欣交集的人间——
    人间的出走与返回,永恒与变奏,热闹与寒凉,故乡与他乡,前世与今生,苦难与希冀,逼仄与辽阔,爱与死……
    愿山河无恙。
    愿人间温暖。
    是为序。
    江子
    2021年3月于南昌红谷滩

后记

  

    明月此时
    1
    我们村孔姓人翻建了祠堂。这在七姓杂居的我们村里,是一件不小的事情。——村里传出的消息说,他们煞有介事地成立了孔家祠堂建设委员会(我的小学语文老师、在邻村小学做校长的孔龙珠,担任了这个临时机构的副主管,成了这个项目的实际操作者之一),所需资金向每个孔姓男丁进行了摊派。摊派的数目大得惊人,据说每人都有几千元,可并没有一个人以负担太重为由提出反对,可见祖宗在每个人心中的分量,和大家对翻建祠堂这件事的拥戴程度。
    几个月之后,祠堂竣工,孔姓人决定举办落成典礼,除本姓所有大小男丁、村委会主要干部,他们另邀请村里外姓有头有脸的人出席。这些人包括广东开公司的老板、县城的房地产商、某镇派出所所长、乡村中学教导主任…---他们的意思,是想求得有这些人落款的牌匾,分别挂在祠堂的两边,如此可以光耀门庭,增进乡谊。作为省城的一名小处长,我有幸获得了他们的邀请。
    我的小学语文老师、孔家祠堂建设委员会副主管孔龙珠有一天给我打来电话。一阵寒暄之后,他说出了要我回乡出席祠堂落成典礼的愿望。在电话里,这个在我印象里从来干脆利落并且富有幽默感的人,竟然显得有些哕唆。我隐约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就是他们的委员会将邀请我的任务交给了他。如果我不出席这一盛宴,他将在族人面前脸面不存。 似乎是商量好了,孔龙珠挂断电话后,我立即接到了村里被邀请的外姓人代表的电话。他们说,牌匾已经订做好。内容请了县里的才子拟写,充分考虑了孔姓的姓氏渊源和文化特征,一个写“斯文有传”,另一个是“知礼存仁”,你愿意在哪个牌匾下落款? 孔龙珠是我的老师。我们村刘、孔、曾、罗、张、周、王七姓中,孔姓和我们曾姓有源自久远的兄弟情谊。两千多年前,他们的祖先孔圣人与我们的祖先曾子是师生关系,曾子又是孔子的儿子孔鲤的老师。孔、曾代际排序字号完全一致,在村里,孔、曾从来就是天然的同盟……另外,我在这个赣江边叫下陇洲的村庄生活了二十多年,是众多乡亲熟悉的一个人。按照礼数,我应该出席这个盛典。我应该给我的老师乃至整个孔姓族人一个面子。再不济我也该答应在牌匾上落一个名字,以表达我对祠堂落成的祝愿之意。 可是我拒绝了他们。我不喜欢介人家乡的这些事。我不想与家乡的宗族发生关系。我把自己当作个读书人,我不想我的名字与村里的警察教师商人等挤在同一块牌匾里。 我跟我的老师孔龙珠说明了理由。他表面表示理解,可语气中毫不掩饰对我的失望。村里外姓人代表在电话里则语焉不详。 我没有参加盛宴。据说盛宴十分隆重,当两块绑着红绸的牌匾抬出时,鞭炮轰鸣,唢呐声声,参加了宴会的外姓人在人群中光耀之至。祠堂正中瓷板画里的孔姓先祖孔子满脸慈悲,透过烟雾看着这些欢天喜地的子孙。 过年回家,经过孔家祠堂。翻建一新的祠堂果然气势夺人,它远远高过寻常民居的高度,两边的马头墙如万马奔腾。门口的对联采用舒体刻写,“孔家祠堂”四个大字阴刻在一块石碑里,显得格外深远凝重。孔姓人在门口进进出出,表情和体态都格外骄傲和夸张。有几个老者在门口晒太阳,说话的声音好像希望全世界都能听见。 有人告诉过我,祠堂正中的孔子像生动传神,是专门请景德镇瓷画名家绘制和烧成的。可我并没有进去瞧一瞧的打算。相反,我加快了脚步,唯恐被人认出。 ——我该理直气壮打门口经过才对。可我的样子,为何像一名见到债主羞愧难当的债户? …… 我们对祖先的墓地津津乐道,对故乡的死乐此不疲。可我们发现我们对村里的生越来越陌生。我们不知道村里新矗起的大厦的主人是谁,我们不认识跟着大人走在扫墓的路上的孩子是谁家的娃,我们甚至不了解村里还有多少耕地在耕种,还有多少人家依然驻守在村里。我们对故乡的感情越来越疏离,我们回到村庄的机会越来越少,最后只简化为清明这一天。 故乡对我们而言可能仅仅是一块祖传的墓地。当我们意识到这一点,我们不免陡然心惊。 6 父亲打电话来,说村里在组织给每家每户装自来水。同意安装的,需要交纳一千五百元安装费。他问我们家装不装?他的意见是不装。他在我们为他和母亲购买的县城的房子里住得舒坦。他们这辈子是再也不会返回村里住了。“装个×!”七十多岁的父亲在电话里说了一句粗话。 我们村家家户户最早是靠挑井水解决生活用水的,村里几口井,足够满足全村近千口人的生活用水需要。每到傍晚,井成了全村最热闹的地方,小小井口,会有四五个人同时用吊桶从井里打水。等在旁边的人趁着闲暇海阔天空地聊,粗话荤话一起上,井口不时传来男人的哄笑和女人的嗔骂,构成了故乡最为动人的记忆。后来,人们开始往自己家院子里打井,用一根小/1、的管子通到地底下,上面通过压水装置取水。现在,我家已经无一人在村里居住,村里说要装自来水了。 从挑井水到装自来水,是一个重要信号,意味着公共的时代正在变为私人的时代,手工的时代,渐渐进化到自动的时代。 我本应该赞同父亲的意见才对,可我毫不犹豫地对父亲说我同意支付老家的自来水安装费。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嘱咐父亲交这笔钱,我这辈子回村里生活的可能越来越小,我的弟弟也在外购置了房产。在城里长大的我们的孩子们对这个村子并没有认同感,他们不会回到这个只能算是他们的祖籍地的地方。 可那是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它也许贫困、破败、肮脏、荒凉,可是它给了我生命、最初的人生经历。我不想与它脱节。我希望自己不仅是它的历史的一部分,还能与它的未来同步。我希望我与它永不分离,永远被它惦记,记录在它的账户之中。如此,我就永远是它襁褓中的婴儿。

精彩页(或试读片断)

  

    越来越多的人走到离家的路上了,我年迈的父母也未能幸免。八年前,已经年过花甲之年的他们用蛇皮袋收拾了部分被褥和日用穿着,乘坐一辆包租的旧面包车离开了我在赣江边名叫下陇洲的老家,来到了五十里开外的县城。
    种种迹象表明,我的父母对这一次离开,进行了颇为周密的谋划。比如说,离开的几个月前,他们为款待回去的我杀掉了最后一只鸡,就再也没有续养过新的家禽。再比如说,出行的几天前,他们将两垄菜地托付给了邻居……可是,由此认定他们把这次离开当作永不回返的决绝之举,显然不够恰当。在他们心里,离乡不过是权宜之计,进城不过是形势所迫,要不了三五年,他们就要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回到这赣江边他们认为是故乡的地方,把鸡鸭喂起来,把菜地要回来重新种上。风来闭户,雨来关窗,卧听风雨,闲看落花。他们以为,这才是他们该享用的晚年。
    父母此去是陪我的大侄子读书。大侄子到了读书的年龄,而我的家乡的小学一共只有十一名学生,让孩子去县城读书成了大多数家庭的选择。我的弟弟弟媳在广东打工,陪读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父母头上。
    父母住进了姐姐和妹妹帮他们租好的民房里。他们首先购买了液化气炉灶,碗筷,以及基本生活所需的一切。他们精心计算好出租房到菜市场、学校的时间,妥善安排买菜、做饭、接送孙子上学放学等事项,小心与房东、来自不同地方的邻里处理好关系,认真积累超市积分卡上的积分,享受着积分兑现后超市给予的小恩小惠的快乐……这是与在乡村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他们开始可能有些笨手笨脚,甚至有些因年老造成的吃力,但时间久了他们也能勉强应付。况且,有同在县城陪读的姐姐和妹妹照应,他们在城里生活的难度比预想的要少得多。
    一段时间之后,父亲母亲发现,相比在乡下,在城里的他们有大把的时间空出来……从来闲不住的父亲百无聊赖。他慢慢找到了打发时间的许多方式,比如向公园里的许多城里退休干部学习奔跑,那是他几十年的乡村生活所没有的体式。他奔跑的动作笨拙,失衡,跌跌撞撞。加上他因过重的劳作脊柱过早弯曲,跑起来就更难看了。可是他并不以为意。他每天清晨六点起床,然后从公园的人口出发,沿着公园的湖面来回奔跑。周长大约四百米的公园路,他每天早上都要跑上十圈。他跑得大汗淋漓,并且心满意足。他自以为从奔跑中得到好处,这个古稀之年的老头儿,爱上奔跑之后精气神好了不少。每次跑完之后,他会在公园旁边的广场玩几把单双杠。他是个干体力活的农民,臂力自然过人,比起许多同龄的城市老人,他的动作就有几分高难,比如他能一口气做好几个引体向上,在双杠上屈伸手臂十几次。他会招来许多旁观者的赞许,而这不免让他得意。
    父亲还爱上了午睡。在乡村,一个人如果不是生病和醉酒,白天睡觉,是要遭人骂的。可是现在,父亲每天中午都要睡上一觉,谁也拦不住他。他入睡极快,几乎是一挨枕头就睡着,大约一小时后醒来。有了午睡之后,他发现日子不再像过去那么局促逼仄,而是变得丰盈、从容和舒展。照进出租房里的午后阳光显得格外明媚。他看着以前几乎天天与他吵架的母亲的目光也显得格外温柔。世界在他眼里,满满的都是善良与慈悲。
    我的母亲常常在电话里向我抱怨,说父亲经常在外晃荡不回家。每当向父亲问起,他总是说今天到谁谁谁家里,明天又到了某某某家,路上又遇上了哪个熟人……过去要走四五里,甚至七八里路才能见到的亲戚们,现在只隔着三五条巷子、七八百米距离。在县城生活的父亲发现,走亲戚的成本变得无比低廉。我的亲人们,他们都纷纷关了乡下的家门,潮水一般涌到了县城,租住在以父亲为中心一两里半径的区域里。因为相距太近,父亲和他们的关系比起过去更加亲密了。
    在县城生活的父亲爱上的事物还有不少,比如在报刊栏前读报,关心县里官员(我曾在县城工作,他们有些是父亲认识的我过去的同事)的升迁调动和知名人物的逸事……不仅父亲,母亲也发生了许多变化。比如她习惯使用煤气,穿着远比过去整洁得体,说起话来由过去的尖声厉气变成现在的轻言细语。她越来越安静,慈祥。而在乡下,她是一名性格有几分乖戾、容易动气的古怪老妪。
    父母谈到要回到老家生活的次数越来越少。他们远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热爱家乡。他们对家乡的感情越来越淡,终至无情。因为在县城住的是出租屋,我们每年必须回到家乡过年,他们从开始的载欣载奔变成了期期艾艾乃至怨气满腹。久不住的房屋需要打扫,他们老了,哪有这么多的力气?重新升起一支炊烟,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住在老家的人越来越少,相比之下,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寒碜?买个菜要走三里远,乡下哪里有县城方便?村里的医生都到城里了,家里谁有个头疼脑热怎么办?
    八年时间过去了。父母从十足的农民变成了习惯和热爱城市生活的人。为他们在县城购置一套房产,以安顿他们的晚年,就这样成了我家刻不容缓的大事情。
    P40-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