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10余位作家,50篇经典文章(包含中小学阅读理解常考篇目),配丰子恺精美插图和精美书签。央视《朗读者》多次动情朗读本书名篇。这是一本关于对人世间眷恋的散文集子。他们与读者真诚分享自己在生活中对美好事物的真实感受与感悟。
内容提要

本书是一部由现当代知名作家分享对人世间亲情、感情、美食、草木、山河等美好事物眷恋之情的文章合集。
史铁生、汪曾祺、余光中、沈从文、梁实秋、季羡林、丰子恺、老舍、徐志摩、林徽因、周作人等大家从不同的角度,与读者真诚地分享自己在生活中对美好事物的真实感受与感悟。全书分为七个部分,内容丰富,情感真切,温馨暖人,给读者以深情的体验、美的感悟、生命的启迪。
媒体推荐
莫言、周国平、金庸、贾平凹、冯唐、曹文轩、沈从文、顾城、铁凝、何立伟、林清玄、朱光潜、朱自清等名家诚意推荐。
我对史铁生满怀敬仰之情,因为他不但是一个杰出的作家,更是一个伟大的人。
——莫言
他是中国当代可以称作伟大的作家,他代表了也大大提升了中国当代文学的高度。倘若没有铁生,中国当代文学将是另一种面貌,会有重大缺陷。在这个灵魂缺席的时代,我们有铁生,我们真幸运!
——周国平
汪曾祺是一文狐,修炼成老精。
——贾平凹
上世纪末,金庸访问北京大学,当被问及喜欢什么书时,他回答:“《牛棚杂忆》。”又问:“你最崇敬的北大教授是谁?”他毫不犹豫地答道:“季羡林。”
——金庸
明末小品式的文字,阅读时开窗就能闻见江南的荷香。
——冯唐
汪曾祺的作品自有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并未达到振聋发聩、令人心情激荡的程度,但却会使人在心灵深处持久地颤动。
——曹文轩
从丰子恺那里,我学会了朴素。
——林清玄
他的画里有诗意,有谐趣,有悲天悯人的意味。它有时使你置身市尘,有时使你啼笑皆非,肃然起敬。他的画极家常,造境着笔都不求奇特古怪,却于平实中寓深永之致。
——朱光潜
你的文和画就像一首首小诗,我们就像吃橄榄似的,老咂着那滋味儿。
——朱自清
作者简介
史铁生,1951年1月生于北京,初中毕业后去延安插队,1972年双腿瘫痪转回北京,在某街道工厂做工七年。之后居家以写作为生。先后有中短篇小说、散文、长篇小说等出版。1997年底尿毒症加剧,开始靠透析生存。之后又有小说、随笔、散文、长篇小说出版。2010年12月突发脑溢血去世。
主要作品有《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奶奶的星星》《命若琴弦》《关于詹牧师的报告文学》《我与地坛》《务虚笔记》《病隙碎笔》《记忆与印象》《我的丁一之旅》等。
目录
第一辑 要好好儿活、有趣地活着
人间/史铁生
秋天的怀念/史铁生
两行写在泥土地上的字/季羡林
窗子以外/林徽因
再添几句闲话的闲话乘便妄想解围/徐志摩
四位先生/老舍
售书记/郑振铎
不亦快哉/梁实秋
“无事此静坐”/汪曾祺
第二辑 总有人用心,总有人挂念
给我的孩子们/丰子恺
无题(因为没有故事)/老舍
怀李叔同先生/丰子恺
悼路遥/史铁生
纪念志摩去世四周年/林徽因
月夜之话/郑振铎
一个邮件的复活/汪曾祺
第三辑 最是难忘,一碗人间烟火味
故乡的食物/汪曾祺
肉食者不鄙/汪曾祺
喝茶/梁实秋
谈酒/周作人
食豆饮水斋闲笔/汪曾祺
臭豆腐/周作人
酸梅汤与糖葫芦/梁实秋
宴之趣/郑振铎
第四辑 四季更换,留不住的时间
春/朱自清
春风满洛城/郑振铎
夏天/汪曾祺
扬州的夏日/朱自清
秋/丰子恺
故都的秋/郁达夫
冬天/汪曾祺
济南的冬天/老舍
第五辑 花花草草人间路,缓缓归
人间草木/汪曾祺
海棠花/季羡林
看花/朱自清
养花/老舍
蛛丝和梅花/林徽因
生机/丰子恺
第六辑 山河漫漫,一生自在
天目山中笔记/徐志摩
内蒙风光(节选)/老舍
翡冷翠山居闲话/徐志摩
富春江上/季羡林
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朱自清
白马湖/朱自清
第七辑 人间种种美好,不了不断
给亡妇/朱自清
小病/老舍
死的浮想/季羡林
死之默想/周作人
韬奋的最后/郑振铎
死亡,你不要骄傲/余光中
精彩页(或试读片断)

人间
“瘫痪后你是怎么……譬如说,你是……?”记者一时不知怎么说好,双手像是比划着一个圆球。
我懂了他的意思,说:“那时我只想快点死。”
“哪里哪里,你太谦虚。”他微笑着,望着我。
可我那时是真想死,不记得怎么谦虚过。
“你是不是觉得不能再为人民……所以才……”
我摇摇头,想起了我那时写过的一首诗:轻推小窗看春色,漏入人间一斜阳……
“那你为什么没有……”记者像是有些失望了。
我说,我是命运的宠儿。他奇怪地瞪着我。
“您看我这手摇车,是十几个老同学凑钱给我买的……看这弹簧床,是个街坊给我做的……这棉裤,是邻居朱奶奶做的……还有这毛衣——那个女孩子也在我们街道生产组干过……生产组的门窄,手摇车进不去,一个小伙子天天背我……”
记者飞快地记着。“最好说件具体的。”他说。
我想了一会儿,找出了那张粮票(很破,中间贴了一条白纸)。“前些年,您知道它对一个陕北的农民来说等于什么吗?”我说。“也许等于一辆汽车,也许等于一所别墅;当然,要看和谁比。不过,它比汽车和别墅可重要多了;为了舍不得这么张小纸片,有时会耽误了一条人命。”
记者看看那粮票,说:“是陕西省通用的?”
“是。可他不懂。我寄还给他,说这在北京不能用。他又给我寄了回来,说这是他卖了留着过年用的十斤好黄米才得来的,凭什么不能用?噢,他是我插队时的房东老汉,喂牛的……”
有些事我不想对记者说。其实,队里早不让他喂牛了;有一回,他偷吃了喂牛的黑豆……
“他说,这十斤粮票,我看病时用得着。”
“看病?用粮票?”记者问。看来他没插过队。
“比送什么都管用,他以为北京也是那样。后来我才知道,他儿子的病是怎么耽误的。我没见过他的儿子,那时他只带个小孙女一块儿过。”
我和记者都沉默着,看着那张汗污的粮票。
“现在怎么样?”记者问我,“你们还有联系吗?”
“现在有现在的难处,要是把满街贴广告的力气用来多生产点像样的缝纫机就好了。”
记者没明白。
“前些日子他寄钱来,想给他孙女买台缝纫机,他自己想要把二胡。可惜,我只帮他买到了二胡。他说,缝纫机一定得买最好的,要不他孙女该生气了。简直算得上是忘本了吧?”
记者笑了,吹去笔记本上的烟灰:“还是回到正题上来吧。你是怎么战胜了……譬如说……”
“还有医院的大夫,常来家看我……还有生产组的大妈们,冬天总在火炉上烤热两块砖,给我垫在脚下……还有……唉!我说不好,也说不完。”
秋天的怀念
双腿瘫痪后,我的脾气变得暴怒无常。望着望着天上北归的雁阵,我会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听着听着李谷一甜美的歌声,我会猛地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四周的墙壁。母亲就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听着我的动静。当一切恢复沉寂,她又悄悄地进来,眼边红红的,看着我。“听说北海的花儿都开了,我推着你去走走。”她总是这么说。母亲喜欢花,可自从我的腿瘫痪后,她侍弄的那些花都死了。“不,我不去!”我狠命地捶打这两条可恨的腿,喊着:“我可活什么劲儿!”母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忍住哭声说:“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
可我却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病已经到了那步田地。后来妹妹告诉我,她常常肝疼得整宿整宿翻来覆去地睡不了觉。
那天我又独自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的树叶“唰唰啦啦”地飘落。母亲进来了,挡在窗前:“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她憔悴的脸上现出央求般的神色。“什么时候?”“你要是愿意,就明天?”她说。我的回答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好吧,就明天。”我说。她高兴得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那就赶紧准备准备。”“哎呀,烦不烦?几步路,有什么好准备的!”她也笑了,坐在我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看完菊花,咱们就去‘仿膳’,你小时候最爱吃那儿的豌豆黄儿。还记得那回我带你去北海吗?你偏说那杨树花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扁一个……”她忽然不说了。对于“跑”和“踩”一类的字眼儿。她比我还敏感。她又悄悄地出去了。
她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邻居们把她抬上车时,她还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我没想到她已经病成那样。看着三轮车远去,也绝没有想到那竟是永远的诀别。
邻居的小伙子背着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正艰难地呼吸着,像她那一生艰难的生活。别人告诉我,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那个有病的儿子和我那个还未成年的女儿……”
又是秋天,妹妹推我去北海看了菊花。黄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洁,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秋风中正开得烂漫。我懂得母亲没有说完的话。妹妹也懂。我俩在一块儿,要好好儿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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