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侦探小说史上，柯林·德克斯特与雷吉纳德·希尔和彼得·拉弗希齐名，被誉为“英国古典推理三大巨匠”。“莫尔斯探长”系列是继福尔摩斯探案系列之后最成功的一套英国侦探小说，同时在美国也享有盛名。
    《最后的衣着》是莫尔斯探长系列之一。
    性感迷人的十七岁少女维勒莉·泰勒在上学的路上失踪了，警方却一筹莫展。莫尔斯探长坚信她已经死了，但又是谁在两年后寄给她父母一封信说“我很好，别担心”呢？

    “莫尔斯探长”系列是继福尔摩斯探案系列之后最成功的一套英国侦探小说，同时在美国也享有盛名。《最后的衣着》是莫尔斯探长系列之一。
    性感迷人的十七岁少女维勒莉·泰勒在上学的路上失踪了，警方却一筹莫展。莫尔斯探长坚信她已经死了，但又是谁在两年后寄给她父母一封信说“我很好，别担心”呢？
    莫尔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随着案件的调查，拼图的碎片相继出现，并似乎都可以被放入合适的位置，但很快又有新线索将其搅乱。莫尔斯希望能找到尸体，非正常死亡的尸体。很快，他真的得到了一具……
    《最后的衣着》作者柯林·德克斯特与雷吉纳德·希尔和彼得·拉弗希齐名，被誉为“英国古典推理三大巨匠”。

    牛津如此雅驯古城，离开人群商店几十公尺，便见墙海冷冽，长巷幽寂……德克斯特的探长时时探看的，倒像是神与法理这种谋求持平的科学哲学之实证业作。
    牛津便有这蒙蒙佳气，它的草、它的露，熏陶了众多佳士。钟声，永远制造一股氛围……每十五分钟敲一次。若莫尔斯探长恰在近处经过，听到钟声，或许会低头看一下表，对一对时。
    ——舒国治《理想的下午》
    那些为英国侦探小说哀叹的人应该读一读柯林·德克斯特的作品。
    ——《卫报》

    柯林·德克斯特（Colin Dexter ，1930— ）
    德克斯特生于林肯郡的斯坦福德，就读于斯坦福德中学。完成了皇室通信兵团的服役期之后，他到剑桥大学基督学院攻读古典学，并于一九五八年获得荣誉硕士学位。毕业后，他在东米德兰兹郡开始了自己的教师生涯，一九六六年，他开始受到耳聋的困扰，不得不离开了教师岗位，接受了牛津大学地方考试院高级助理秘书官的职务——他后来一直担任这项职务，直到一九八八年退休。

序
正文
尾声

    停靠在一号站台的火车
    他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当然，面试的结果还很难说，但他确实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他尽可能准确地回顾了今天发生的一幕幕：面试委员会的提问——既有好问题，也有傻问题；还有自己的回答——用词都经过了仔细斟酌，他很清楚自己的表达非常完美。其中有两三轮问答让面试官格外满意。他站在那里等车，想到这里，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掠过他方正而可爱的双唇。还有那么一轮问答，他几乎能够回忆起每一个字。
    “您不觉得自己应聘这个职位有些太年轻了吗？”
    “这个，的确如此。这份工作的责任很重，我也很清楚，如果你们录用了我，我会需要一段时间学习老前辈们的经验，并且听取他们的建议。”（几名老前辈点点头，似乎明悉一切。）“但是，如果年龄真的变成我求职的障碍，那么恐怕我也无能为力。我只能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将会慢慢摆脱这个缺陷。”
    这段回答甚至不是他的原创。以前的一个同事就曾经这么对他说过，而且还声称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但是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很好的回答：而且，从刻意压低的笑声和赞许的低语看来，面试委员会的十三名委员显然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回答。
    嗯，真幸运！
    那抹静静的微笑再次滑过他的嘴唇。他看了看表，现在是晚上七点半。他几乎肯定可以赶上八点三十五分从牛津出发的火车，这趟火车九点零四分抵达伦敦，然后他要赶往滑铁卢，说不定还能在午夜之前到家。如果他真能按时抵达，那么的确有些幸运，但是谁管那么多？也许真的是那两杯双份威士忌让他有那么点飘飘然，对前程充满期待，甚至有那么一阵，心情和天体音乐的节奏都很合拍。他肯定能够获得那份工作，他觉得——差不多就是这样的。
    现在是二月。提前六个月通知，他掰着手指一个个数过去：三月、四月、五月、六月、七月、八月。应该没问题，时间足够。
    他的目光从容地扫过街对面一排十分高档的独立别墅。这种别墅有四个卧室，还有一个不小的花园。他打算买一个那种预先造好只需拼装的温室，种上番茄或者黄瓜，就像戴克里先那样……或者像赫尔克里·波洛那样？
    他退回木制雨棚，躲避凛冽的寒风。天空中又下起毛毛细雨。街道上不时有车辆疾驰而过，湿漉漉的路面在橘黄色的路灯下映衬出微弱的光芒……不过，当面试官问及他在军队短暂服役的经历的时候，他回答得不是很好。
    “您没有获得军衔，是吗？”
    “没有。”
    “您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我觉得我还不够优秀——那时候不够优秀。获得军衔需要具备一些特殊品质。”他有些语无伦次，空话连篇，但是不得不继续说下去，“而且，我，呃……嗯，我就是没有获得军衔，就这么简单。那时候有很多非常能干的年轻人参军——他们比我自信得多，也优秀得多。”就这样吧，要谦虚一些。
    一位退役上校和一位退役少校点头表示赞许。又得到两票，差不多。
    这些面试其实就是这样。候选人必须尽量诚实，但要采用一种不诚实的方法。他在军队里的朋友大多数是私立中学的毕业生，充满自信，有着与身份相符的口音，因此总是情绪高涨。少尉、中尉、上尉。他们宣称自己有与生俱来的特权，而且在如日中天的年纪得到了应有的尊重。在那些年里，他一直被若隐若现的嫉妒困扰着。当然，他自己也是私立中学的毕业生……
    公共汽车的班次似乎并不多，他开始怀疑能否赶上八点三十五分的火车。他探出头，顺着灯火通明的街道望去，然后缩进公交站台的雨棚，木制的墙壁上布满各种不雅观的涂鸦和划痕。吉尔罗伊肯定在自己无休止的游历途中参访过这块圣地，本地不少妓女也在这里对潜在的顾客传达淫乱的暗示。伊妮德爱过盖瑞，戴夫爱过莫妮卡。不少关于牛津联队的内容流露出当地狂热球迷的失意：挽歌和尿迹。法西斯分子都应该马上滚回老家，安哥拉、智利和北爱尔兰应当获得自由。还有一扇砸碎的窗户，碎玻璃在橘子皮、薯片包装袋和可乐罐中星星点点地闪光。垃圾！这让他毛骨悚然。与下流的文字相比，他对于这些肮脏的垃圾更为恼火。如果让他当最高统帅，他一定会制定严刑峻法管治垃圾。甚至在这份工作中他都可以有所作为。当然，如果他真能得到这份工作的话……
    快点儿，公共汽车。七点四十五分。也许他应该在牛津过夜？没关系。如果安哥拉和其他国家都能得到自由，他为什么不能？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像这样长时间离开家了。但是他没有失去任何东西——事实上还有所收获；因为报销的范围极其广泛。这些肯定让地方政府花了不少钱。最终候选人有六个——甚至还有一个因弗内斯人！当然，不是说此人会得到这份工作。不过，遇到那种人还是很奇妙的经历。人不能太友好。要像参加选美比赛的选手一样，在微笑的同时把对手置于死地。
    另一段回忆慢慢划过他的思绪。“如果我们录用您，那么您觉得最让您头疼的问题是什么？”
    “勤杂工，毋庸置疑。”
    这句无心之辞得到了极为欣喜的认同，这让他颇为惊讶，而后来他才发现这份闲差现在的主人是一个非常顽固的老家伙——这个人性情非常古怪，其他人暗地里都很害怕他。
    是的，他一定会得到这份工作。而他的首次策略性胜利就是在获得董事、员工和全体学生的同意之后，正式解雇这位邪恶的勤杂工。然后是垃圾的问题。然后是……
    “在等车？”
    他没有看见她从雨棚的另一端走过来。塑料帽檐下，细小的水滴在精心修饰过的眉毛上闪烁着光芒。“车好像不多，不是吗？”她走到他旁边。很漂亮的姑娘。优美的嘴唇。很难说她有多大。十八岁？甚至可能更年轻些。
    “这会儿应该来一辆了。”
    “听起来不错。”
    “今天晚上天气不好。”
    “确实。”这种回答似乎要结束对话，虽然他很想继续谈下去，但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站着说话和站着不言语都一样。他身边的女孩似乎也这样想，显得非常老于世故。
    “去牛津？”
    “是的，我想赶八点三十五分的火车去伦敦。”
    “你能赶上。”
    她解开熠熠生辉的塑料雨披，把雨滴甩在地上。她的双腿修长，几乎可以算骨感，但是仍然非常匀称；有一丝极为细微的淫念飘过他的脑海。肯定是威士忌的作用。
    “你住在伦敦？”
    “不，谢天谢地。我住在萨里。”
    “你今晚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他真的要去？“其实不是很远，只要过了伦敦。”她沉默了一会儿，“你呢？你也要去牛津？”
    “是的。在这里没事做。”
    可以肯定她非常年轻。他们目光相遇，停留了一会儿。她的嘴巴长得很可爱。这就是一次愉快的邂逅，尽管是在公共汽车站的雨棚——要比原先更愉快一些。当然仅此而已。他朝她直率而坦诚地笑了笑。“我猜，你在硕大的牛津城里肯定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吧？”
    她诡秘地望着他。“取决于你想要什么，不是吗？”就在他弄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或者这座古老大学城的院墙之外还有什么乐趣之前，一辆红色的双层巴士驶入了停车区，路边一侧的前轮把一些褐色的污水溅在了他细心擦亮的黑色皮鞋上。自动车门吱呀作响地打开，他退开一步，让女孩儿先上车。她在通往汽车二层的栏杆处转过身来。
    “上来吗？”
    这辆公共汽车很空，她坐在后排，惹人心动地朝他眨眼。他没有什么选择，更不愿意拒绝，于是坐在她的身边。“有烟吗？”
    “对不起，我不抽烟。”
    她只是个普通的荡妇？她的举止几乎就是如此。她肯定觉得他是个真正的都市绅士：一尘不染的黑色西服，崭新的白衬衫，剑桥式领带，裁剪考究的厚重外套，还有皮革公文包。她很可能希望在某个四星级豪华酒吧喝几杯昂贵的饮料。当然，如果她真这么想，那么她肯定会十分失望。他和她的交集只有二路公共汽车二层的几英里路程。尽管如此，他仍然觉得她有种柔和而富有磁性的魅力。她摘下透明的塑料雨披帽，甩了甩深棕色的长发。柔软，刚刚洗过。
    步伐疲惫的售票员缓缓登上螺旋楼梯，走到他们面前。
    “请要两张去牛津的票。”
    “在哪站下？”售票员声音低沉地问。
    “呃，我去火车站……”
    她替他回答了问题。“请要两张去火车站的票。”售票员机械地撕下车票，毫无生气地消失在楼梯口。
    一切都毫无征兆，他着实非常惊讶。她挽着他的胳膊，把柔软的身体轻轻贴在他的肘部。“我猜售票员肯定认为我们要去看电影。”她开心地咯咯直笑，“不管怎样，谢谢你帮我买票。”她转过身面对着他，用柔软而干燥的双唇轻轻亲吻他的脸颊。
    “你没告诉我你也要去火车站。”
    “其实我不去。”
    “那么你要去哪里？”
    她又挪近了一点。“不知道。”
    极短的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种想法，她可能只是头脑简单。其实并非如此。他非常肯定，至少现在她比他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当他们抵达火车站的时候，他几乎非常满意。八点十七分，离火车出发还有十五分钟多一点。
    他们下了车，在“售票—自助餐”的广告牌下站了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绵绵细雨还是没有停。
    “想喝一杯吗？”他轻轻地说。
    “我想要杯可乐。”
    他有点吃惊。如果她真想寻找一夜情，那么这似乎是很奇怪的要求。大多数这种女人肯定都要喝杜松子酒、伏特加或者其他比可乐更带劲的饮料。她到底是谁？到底想要什么？
    “你确定？”
    “是的，谢谢。我不常喝酒。”
    他们走进自助餐厅，他给自己点了双份威士忌，给她点了可乐和本森与赫奇斯牌的二十根装香烟。“一起喝吧。”
    她看上去真的充满感激。她很快点了一支烟，静静地嘬了一口饮料。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淌，火车站时钟的分针无情地指向了半点。“啊，我最好现在就去站台。”他犹豫了片刻，然后把手伸到座位下面拿起了公文包，接着转向她。两人的目光再一次相遇。“非常高兴遇见你。我们以后或许还会再见面。”他站起身，俯视着她。每次看她，他都会觉得她的魅力更多了一层。
    她说：“我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开心地玩儿，你觉得呢？”
    上帝，是的！他当然希望如此。他的呼吸加速，喉咙突然变得干燥。车站广播宣布，八点三十五分抵达一号站台的火车只停靠雷丁和帕丁顿；旅客……但是他没有在听。他现在需要做的只是承认今晚有多么开心，保持甜美的微笑，走出三四码外的自助餐厅大门，然后走上一号站台。仅此而已。但是在后来的岁月里，他一次又一次痛苦地责备自己当时没有这样做。
    “但是我们可以去哪里呢？”他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说。温泉关已被攻陷，波斯军队蜂拥而入。